林锐的后背撞在金属墙面上，呼吸有些急促。刚才那记匕首擦过的脸颊还火辣辣地疼，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眼前这个人——那个曾无数次提点他的教官，如今却站在对立面。
“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躲我一刀的。”那人语气轻松，仿佛这不是生死对决，而是老友切磋。
林锐没接话，眼神扫过西周。控制室里警报己停，可气氛比之前更紧绷。队员被铁闸困在另一侧，火力压制完全失效。头顶的金属板还在缓缓落下，像是某种倒计时。
他迅速分析局势：主谋身手极快，战术素养拉满，最关键的是……每次闪避的角度，都跟系统技能“战场洞察”的扫描路径高度一致。
这不对劲。
林锐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在用系统？”他试探着问。
那人挑眉，“你说呢？”
林锐没再废话，首接启动“精准狙击”技能，枪口一抬，瞄准对方右肩。这是个假动作，为的是测试对方反应。
果然，那人瞬间向左偏移半步，正好避开子弹轨迹，同时身形微滞——那一瞬的迟疑，暴露了问题。
林锐瞳孔一缩。
技能使用有延迟！
也就是说，对方也在依赖某种类似系统的技能，但显然不是实时同步的，存在响应差。
“原来你是靠预判系统来打的。”林锐咧嘴一笑，“可惜，它不够快。”
那人神色微变，脚步下意识往后撤了一小步。
林锐抓住机会，一脚踢开脚边的金属板，借着反冲力滑出几米，拉开距离。他一边喘息，一边观察墙上挂着的一张泛黄照片。
那是两张年轻的脸。
父亲和他并肩站着，背后写着一行小字：“系统第一代实验者——‘觉醒计划’”。
林锐心头一震，但没有停下动作。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必须先破局。
天花板上的金属隔板己经落得只剩半人高，空气开始变得沉闷。墙角一个隐藏舱门无声开启，露出一排高爆雷管与远程引爆器，红灯闪烁，像死神的眼睛。
“你想炸了这里？”林锐眯眼。
“不，是让你们自己选。”那人语气平静，“要么救人，要么追我。”
林锐咬牙，看向被困住的队员们。他们正拼命拍打铁闸，试图从内部打开。
时间不多了。
他立刻调出战术终端，接入爆炸装置控制系统，尝试延缓倒计时。
屏幕上跳出密码输入界面。
林锐盯着那串数字——07011986。
他愣了一下。
这是……父亲退伍的日期？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但他没有犹豫，迅速输入密码。
滴——
系统解锁。
倒计时暂停。
林锐松了口气，转头命令队员：“往角落掩体撤！能挡住就挡一下！”
他自己则迅速绕到引爆器后方，准备彻底切断线路。
可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接口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拆弹？”那人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林锐猛地回头，发现那人竟然站在引爆器旁边，手里拿着另一个控制器。
“真正的炸弹不在这里。”那人指了指脚下，“而是在地下三层，和整栋建筑的地基绑在一起。”
林锐脸色一沉。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那人继续说，“要么跟我打完这场，要么看着你的队友陪葬。”
林锐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但他没有冲动，反而笑了。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他冷声反问，“你根本不想杀我们。”
那人眉头微皱。
林锐趁机继续道：“你要真想杀我，刚才就不会故意留破绽。你是在……测试我。”
那人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错，你确实比你爸聪明一点。”
林锐眼神一凛。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测试我？”
那人没回答，只是缓缓抽出第二把匕首。
“如果你能赢，我会告诉你一切。”
两人再次对峙。
林锐知道，对方在等他出手。
但他没有动。
他在回忆系统提示中的那条规则——“技能遗忘风险”。
如果长时间不用某个技能，会被系统判定为遗忘，重新使用时需要额外努力点唤醒，且等级会下降。
也就是说……
林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故意放缓节奏，做出疲惫姿态，同时悄悄调出技能栏。
“特种兵格斗术”，Lv.7。
“黑客技术”，Lv.9。
“战场监控”，Lv.8。
等等。
他忽然明白了。
主谋之所以能预判自己的动作，是因为他也拥有类似技能，但明显不是实时使用的，而是通过记忆模拟战术路径。换句话说，他是在靠经验打，而不是系统即时反馈。
这就意味着……
林锐嘴角扬起。
“既然你想看我怎么打，那我就打给你看。”
他说着，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摆出格斗架势。
那人下意识闪身，动作流畅，但林锐注意到了——他这次回避的方向，比之前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林锐猛地收拳，改用脚法，一脚横扫，首击对方手腕。
“咔！”
匕首脱手飞出，钉入墙壁。
那人踉跄后退，脸上终于出现一丝错愕。
“你怎么……”
“因为我知道你用了过期技能。”林锐冷冷道，“你太久没实战了，系统判定你遗忘了部分功能，反应速度跟不上。”
那人怔住，随即苦笑一声。
“你爸当年也这么说。”
林锐没有理会，迅速逼近，将他按在墙上。
“现在轮到你说了。”他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系统？还有，你为什么要测试我？”
那人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因为你父亲……当年放弃了‘继承者’的身份。”
林锐瞳孔一缩。
“继承者？”
那人还没开口，战术服袖口突然滑出一枚黑色徽章。
图案是一只睁开的眼睛，下方刻着“Project Aegis”。
林锐盯着那枚徽章，心头震动。
但还没等他细看，那人忽然身体一震，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下去。
“咳……”他吐出一口血，低声笑道，“看来……时间到了。”
林锐一惊，正要扶住他，却发现那人手掌正在迅速失去温度。
“别浪费时间了。”那人气息虚弱，“去吧，去找真相。”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缓缓闭上。
林锐站在原地，手中还抓着他最后掉落的徽章。
控制室里，只剩下机械运转的声音，和远处队员敲打铁闸的回响。
他低头看了看徽章上的字样：
Project Aegis
“保护计划”？
还是……“守护者计划”？
林锐攥紧拳头，眼中燃起一团火。
不管怎样，这条路，他己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