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老人家牙口不好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自己也回不去喝奶茶了，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那一瞬间，她的神色变得黯然，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韩宇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尴尬。
就在这时，赵氏从厨房走来，手里端着一盘新出炉的蛋糕，“夫人，老爷，又做好了一些。这次我放了些桂花进去，不知味道如何？”
香甜的气息再次充满了整个房间，驱散了方才的沉闷气氛。柳芸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
韩宇这次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盘子，“这次该我先尝了。”
“哎！”柳芸不满地叫道，“你怎么能跟女人抢东西！”
“谁让你刚才一个人吃光的？”韩宇得意地笑着，却还是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打闹，赵氏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我差点忘了正事！”韩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这蛋糕太香了，我都晕头转向了。”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柳芸轻笑一声，眼角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韩宇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急匆匆跑去书房。没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回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娘子，这是我准备的清单，您过目。”
柳芸敛了笑意，仔细擦了擦手，接过那张单子。纸上的字迹工整，显然是韩宇花了不少心思写的。
这张单子上的内容极其详细，从日常用品到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地罗列着。有些项目甚至细致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步，比如“防蚊香”、“止痒药膏”这样的小物件都一一列出。
“第一项就要十两银子？”柳芸的目光在开头停留片刻，眉头微微蹙起。
韩宇立刻凑上前解释，语速飞快：“娘子，这不是要去府城住两个月嘛，总不能白吃白住在楚家，得自己准备炊具、米面油盐...”
“五两。”柳芸直接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解释。
“可是娘子...”韩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要么五两，要么你就饿着。”柳芸的语气不容置疑，但眼底闪过无奈。她太了解自己这个相公了，给多了只怕都会被他糟蹋了去。
韩宇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争。他偷偷瞄了眼柳芸的表情，见她神色平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柳芸继续往下看，目光扫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她的手指停在一处：“意外生病预备金？你什么时候病过？”
“这个嘛...”韩宇搓着手，露出讪讪的笑容，“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万一路上着凉了，或者...”
“划掉。”
“娘子...”
“我说划掉。”柳芸的语气更加坚决。
接下来的社交应酬费用、衣着打扮费用，柳芸一律否决。每否决一项，韩宇的脸就垮下一分。
“娘子，我总得和其他应试者交流交流，打听打听考试的事啊！”韩宇急得直跺脚，“大家都说，在府城，人脉很重要...”
“府试在即，现在出去应酬的不是好心人。”柳芸放下单子，目光严肃地看着韩宇，“你老师给的信息足够了。”
韩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对上柳芸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他知道，娘子说得对，可是...
看到礼品清单时，柳芸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韩宇眼睛一亮，赶紧趁热打铁：“那随从...”
“不行。”
“为什么啊？”韩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
“阿珑要照看家里的地，你自己收拾自己。”柳芸的语气不容商量，“你又不是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最终，柳芸只给了韩宇五两银子。
韩宇抱着那几锭银子，一脸幽怨地啃着新出炉的奶香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委屈巴巴的模样。那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正艳，少阳润先生来访了。
老先生的到来让院子里多了几分书香气。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儒雅的气质。
“先生，您尝尝这个。”柳芸端上温热的奶香糕，糕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少阳润拿起一块尝了尝，眼前顿时一亮：“好吃！这味道，老夫从未尝过。”
“下次要是有牛奶，味道会更好。”柳芸笑着说，“可惜现在不好找。”
少阳润的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能给老夫一份方子吗？”
“当然可以。”柳芸转身去拿文房四宝。
就在这时，一旁的韩宇突然跪到少阳润面前，那动作之快，把老先生都吓了一跳。
“老师，您要为弟子做主啊！”韩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起来！”少阳润瞪大眼睛，“动不动就下跪，成何体统！”
“可是老师，她只给我五两银子...”韩宇的声音越来越小。
“闭嘴！”少阳润低声喝道，目光意味深长，“还不快去写方子！”
韩宇一脸茫然，直到对上老师暗示的眼神，才恍然大悟。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柳芸拿方子，拿到后，凑到老师耳边小声问：“老师，这秘方能换多少银两？”
“啪！”
一记清脆的爆栗落在韩宇头上。
厨房里的柳芸听到动静，无奈地摇摇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这个呆子，连老师给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她看着韩宇揉着脑袋委屈的样子，心里既好气又好笑。
少阳润又给了韩宇一记爆栗，气得直跺脚。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他气鼓鼓的脸上，像个发怒的河豚。
“银子银子，整天就知道银子！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银子！”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是动了真火。
韩宇捂着脑袋，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委屈地揉着被敲的地方。额头上已经微微泛红，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师父，您轻点...这不是为了能进崇文书馆嘛。”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少阳润的表情从愤怒渐渐转为无奈，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他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上。
“过来。”少阳润朝韩宇招了招手，语气缓和了许多，“把耳朵凑过来，我可不说第二遍。”
韩宇警惕地用手护住脸，像只受惊的兔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过去。春日的暖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记得我跟你说过楚家和崇文书馆馆长的关系吗？”少阳润压低声音问道。
“记得记得！”韩宇连连点头，生怕错过任何细节，“您说那馆长有三千孤本藏书，可就是个势利眼，只让有钱人进去看。还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