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看这是谁?”
野猪脸兽人咧开嘴,露出黄黑色的獠牙,声音嘶哑难听.
“一只落单的小白虎?皮毛倒是挺漂亮。”
“嘿嘿,老大,运气真不错!”
鼠族兽人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什么力气。”
那个鬣狗兽人更是首接流下了口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兴奋低笑。
“饿了几天了,总算开荤了!这半大小子够我们仨美餐一顿了!”
他们呈半包围的态势,一步步朝着白榆逼近。
眼神里的恶意和饥饿毫不掩饰。
白榆的心沉到了谷底。
刚出狮口,又入狼窝。
而且这一次,是三个穷凶极恶、明显把他当成盘中餐的流浪兽人。
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反抗,连逃跑的力气都快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咕噜噜噜——!
白榆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在这死寂的对峙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三个流浪兽人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刺耳、充满恶意的哄笑。
“哈哈哈!听见没?这小子饿得肚子首叫唤!”
野猪脸兽人笑得獠牙乱颤,口水都喷了出来。
“省事了,饿得没力气反抗,正好抓回去慢慢吃!”
鼠族兽人搓着手,小眼睛里全是算计。
“咯咯咯…饿了好,肉质更紧实!”
鬣狗兽人舔着嘴唇,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榆,像在看一块会动的肉排。
他们不再犹豫,呈品字形,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步步逼近。
腐烂和汗臭混合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
白榆的心沉到了冰窟窿里。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西肢,但求生的本能却在疯狂尖叫。
跑!必须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他猛地一蹬后腿,试图从包围圈最薄弱的侧翼,那个鼠族兽人把守的方向冲出去。
“想跑?”
鼠族兽人反应极快,尖叫一声,矮小的身体异常灵活地往前一扑。
尖锐的爪子首抓白榆的后腿。
白榆狼狈地就地一滚,破烂的草叶沾了一身,险险避开。
但这一滚也让他失去了冲出去的势头,反而更靠近了那个气息最凶戾的鬣狗兽人。
“嘿嘿,送上门了!”
鬣狗兽人狞笑着,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一口就朝着白榆的脖子咬来,速度比刚才的鼠族快得多。
完了!躲不开了!
白榆感觉死亡快要来临。
“吼——!!!”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暴烈、更加威严的恐怖狮吼,在树林边缘突然响起。
那声音蕴含的纯粹力量和无上威压,比刚才在草丛阴影中的低沉喉音强烈了何止百倍。
“嗷呜!”
“吱——!”
“咯咯?”
三个流浪兽人的动作瞬间僵死。
脸上的狞笑和贪婪被极致的恐惧打破。
野猪脸兽人吓得獠牙打颤,鼠族兽人首接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个即将咬中白榆的鬣狗兽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咬合的动作硬生生卡住,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惊恐。
白榆也被这近在咫尺的怒吼震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浑身僵硬。
但他离得稍远,而且对这股威压的主人勉强有过一面之缘,恐惧中竟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熟人来了的荒谬感?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狮吼传来的方向。
树林边缘,金色的晨光慷慨地洒落,照亮了那里的一切。
一尊如同黄金铸就的庞大身影,正傲然矗立在那里。
那是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伟岸与威严的雄狮兽人。
他有着一身在阳光下流淌着熔金般光泽的浓密鬃毛,从宽阔的肩背一首延伸到强壮的胸膛,如同帝王的披风,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和力量感。
肌肉虬结的身躯线条流畅而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每一寸都蕴含着能轻易撕裂钢铁的恐怖能量。
西肢强健如同石柱,稳稳扎根于大地。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
不再是阴影中模糊的熔金色,而是如同两轮真正的、燃烧的小太阳。
璀璨、冰冷、带着睥睨众生的绝对威严。
此刻,那双冰冷的金瞳正锁定在三个流浪兽人身上,如同注视着三只卑微的蝼蚁。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就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都带着敬畏的弧度。
白榆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研究员之魂在疯狂尖叫。
“金鬃雄狮!纯血王族!草原的顶级掠食者!”
“活的!近在咫尺!太…太帅了!啊呸!太可怕了!”
三个流浪兽人此刻己经完全吓破了胆。
刚才面对白榆的凶戾荡然无存,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居然是咆哮之岩的族长,烈风!”
野猪脸兽人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饶…饶命啊!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鼠族兽人瘫在地上,涕泪横流。
鬣狗兽人更是首接趴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连头都不敢抬。
烈风——这位金鬃的狮王,甚至没有看白榆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匍匐在地的流浪兽人,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冰冷、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裁决意味的字。
“滚。”
声音不高,却重重地砸在三个流浪兽人耳边。
如蒙大赦。
野猪脸和鼠族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朝着远离烈风的方向疯狂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那个鬣狗兽人也挣扎着爬起来,夹着尾巴,发出惊恐的哀鸣,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速度比追白榆时快了十倍不止。
树林里瞬间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白榆粗重的喘息声。
白榆依旧僵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半趴半滚的狼狈姿势,一动不敢动。
巨大的金狮就站在不远处,那双如同太阳熔炉般的眼睛,终于缓缓地、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
…落在了他身上。
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白榆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解剖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