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片浑浊的泥潭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冒起几个巨大的气泡。
紧接着,两个巨大身影,艰难地从泥潭里爬了出来。
正是两个鳄鱼兽人!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鳄鱼兽人肩膀上,扛着一个用坚韧水草和兽皮捆扎成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另一个鳄鱼兽人则拖着一个同样捆扎结实、沉甸甸的长条状东西,看起来像武器或者…某种工具?
两个鳄鱼兽人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费力地将肩膀上的大包裹和手里拖拽的东西,猛地推进了那个不断冒着气泡的泥潭深处。
咕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
淤泥翻滚了几下,迅速将投下去的东西吞没,水面很快恢复了浑浊的平静,只留下几个缓缓破裂的气泡。
两个鳄鱼兽人似乎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西周,确认没有异常。
才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入旁边的水域,只留下水面几道细微的涟漪,很快消失不见。
烈风看着眼前的情景。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中出来。
抢来的物资!他们藏东西的地方!
他强压下立刻冲过去查看的冲动,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石头的命。
他果断地打了个撤离的手势。
“走!记住这个地方!”
回到营地,石头的状况更糟了,紫黑色纹路己蔓延到肩膀,呼吸十分微弱。
磐石巫医二话不说,立刻扑到火堆边,手脚麻利地将那些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蛇涎草捣烂出汁。
“扶稳他!”磐石低喝。
黑岩和石爪死死按住石头。
磐石巫医用骨针小心挑开之前包扎的兽皮,露出那狰狞发黑的伤口。
他毫不犹豫地将捣烂的、墨绿色的蛇涎草泥厚厚地敷了上去。
伤口接触到草泥的瞬间,冒起一丝丝白烟。
“呃啊——!”
原本意识模糊的石头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
“石头!”
石爪吓得脸都白了。
“按住!”
磐石巫医声音沉稳。
他盯着伤口的变化。
只见那敷上去的墨绿色草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
而伤口周围那恐怖的紫黑色纹路,蔓延的势头停了下来。
几缕极其粘稠、散发着恶臭的黑红色脓血,正从伤口边缘被强行逼出来。
“有效!毒在被出!”
磐石巫医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磐叶!快!拿清水来!换药!”
白榆看着石头痛苦挣扎但明显有了生机的样子,一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点。
他靠在拖车边,感觉有点脱力,刚才来回奔波加上紧张,胃里又开始闹腾。
烈风确认石头暂时脱离最危险的窒息期后,立刻把黑岩、雷吼和几个核心战士叫到一边。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压抑的兴奋和一丝算计。
“…那泥潭!鳄鱼把抢的东西藏里面了!就在我们采药那附近!”
“什么?”
黑岩惊讶地叫起来。
“妈的!这群水底下的臭虫!敢偷老子的肉干藏泥巴里?”
“抢回来!”
雷吼立刻低吼,拳头攥得死紧。
“怎么抢?”
石岩比较冷静,“那片泥潭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硬冲就是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白榆。
烈风也看着他。
“阿榆,有没有办法?像上次绊索那样?”
白榆正捂着嘴压下恶心感,闻言一愣。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泥潭、鳄鱼兽人、藏匿点、巡逻哨…声东击西!
一个经典的战术名字蹦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看向烈风,语速飞快。
“有!烈风,你带一队人,不用多,动静要大!去沼泽另一边,离那个藏东西的泥潭越远越好!”
“吼!用最大的声音吼!砸石头!弄出大动静!越大越好!把那些鳄鱼的注意力全引过去!”
烈风瞬间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笑。
“好主意!岩山,雷吼,石爪,跟我走!”
“石岩,你带另外三个最机灵的,等我们那边闹起来,鳄鱼被引开,你们立刻下水!目标就是那个泥潭!摸到什么是什么,捞出来就跑!别恋战!”
“明白!”
石岩应下,立刻点了三个同样年轻力壮、水性也不错的战士。
“等等!”
白榆赶紧补充,指着石岩。
“你们下水前,用淤泥把自己全身抹一遍!盖住气味!动作要快!捞到东西立刻撤!烈风那边闹不了多久!”
“知道了,白榆大人!”石岩用力点头。
“阿榆,你留在营地,跟磐石巫医一起。”
烈风看着白榆,“哪里都不准去!黑岩,你留下保护营地和阿榆!”
“首领!”黑岩急了,他想去砸鳄鱼。
“这是命令!”
烈风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白榆,眼神柔和了一瞬,“等我回来。”
白榆知道这是烈风最大的让步,点头。
“小心点。”
烈风不再废话,带着黑雷吼以及另外两个嗓门最大的战士,再次扑入夜色,方向首指沼泽的远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营地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磐石巫医在给石头换第二次药,伤口流出的脓血颜色变淡了些。
白榆坐立不安,眼睛时不时看向沼泽方向。
突然!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