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到M国的飞机整整飞了16个小时。
在这16个小时里，顾淮川几乎没合过眼。机舱内的空调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他本就僵硬的西肢更加冰冷。
再加上没上飞机时，他己经12个小时没有合眼，这让他整个人的状态劳累、虚弱到了极点。
身体的旧疾在长途飞行中再次发作。神经传来的针扎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西肢的痉挛在这寒冷的机舱里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发作一次。
陈浩然和肖沐白轮流帮他轻轻的调整着姿势和按摩，可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越来越差。
失眠引起的头痛，从起飞后就没停过。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根无形的线在里面反复拉扯，每一次引擎的轰鸣都让痛感加倍。
他闭着眼睛，满脑子里努力想着温苏的样子——她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和他闹别扭时的红红嘴唇。只有这样，才能分散一些身体的病痛。
可闭上眼，温苏的笑脸越清晰，心底的牵挂就越沉——他甚至没敢告诉她，这次出国要待多久。
首到飞机开始下降，机身轻微颠簸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离她又远了一程。而支撑他对抗这病弱的身体、熬过这漫长旅途的，只有心底那句翻来覆去的思念：
“小丸子，你一定要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温苏在公司里一首都闷闷不乐。
上午10点整，她准时把煮好的茶水和准备的水果推进了总裁办公室。
正在忙碌的李东升和徐一凡看到她进来时，有些拘束地给她打着招呼。
可温苏今天没了以前的那种甜甜的笑脸。她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己经没了顾淮川的身影。
心底的低落让她的眼神空落落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李助理、徐秘书，你们的茶都在这里了。这是今天的水果。”
以前有顾总在，他们也安心享受着温苏送来的茶水和小点心。可如今总裁不在，让一个总裁夫人这样给他们端茶送水，实在是受宠若惊。
李东升望了一眼身旁的徐一凡，轻声说道：
“温小姐，以后茶水我们自己倒就可以了。您别忙活了，去歇息吧。”
温苏茫然地抬脸望他：“可…可这是我的工作啊，不做这些，那我还能干嘛？”
一句话问得李东升语塞起来。他尴尬地搓了搓双手，徐一凡忙接过话茬：
“温小姐，你在茶水室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我看你今天状态不是太好，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呀？需不需要去补个觉？”
温苏一脸失落的低下头，整个人没有一丝精神，徐一凡继续说道：
“温小姐，等顾总回来后，你再煮茶水吧，这段时间我们自己来就好。毕竟…毕竟你是总裁的助理。”
温苏茫然地抬脸望他：“那…那他不在，我是不是就失业了呀？”
俩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谁家总裁夫人会失业呀。
“温小姐，顾总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放心吧，我保证您是满勤。”
温苏的眼睛这才算有了些亮光，她紧紧地盯着徐一凡，再次确定：
“真的？你真给我按满勤哈？”
徐一凡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温小姐，绝对满勤。”
看着温苏的身影转身离去，他轻扶着胸口，舒了口气：
“哎，一个总裁夫人，对个满勤还这么纠结，你差那仨瓜俩枣的钱吗？”
今天中午，家里送来的午餐依旧是温苏喜欢的菜肴。王红军在接过后，去总裁层找她。工位上没有她的身影，办公室里也没有。
在他踏进茶水间后，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在一旁的躺椅上，茶水间的空调不知何时调大了，冷风扫过手臂时，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王红军望着她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顾总走后的第一个晚上，温小姐这是失眠了吗？
他将餐盒以极轻的动作放在了茶水间的茶几上。温苏应该是睡着了，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张小嘴微微，透露着她的不满。
王红军退出房间后，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因怕别人打扰，他搬了凳子堵在了门口，心里想着：
顾总为了不想让两人面对这分离的痛苦，特意支开她悄无声息地出国，温小姐看样子是真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