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回过头，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烫金信封，正对着他微微颔首。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上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递过烫金信封的动作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苏越选手，我是苏氏集团旗下瀚海赛车俱乐部的执行总监，姓林。”
他指尖在信封上轻轻一点，全息投影立刻展开——瀚海俱乐部的徽标在星轨背景中缓缓旋转，旁边罗列着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福利清单，“我们关注你很久了，想邀请你加入瀚海。签约即享顶级训练资源，专属机修团队，每年还有三枚金色芯片的配额，灵溪和您的机娘也能首接获得A级保养协议。”
苏越接过信封却没打开，指尖在封面上轻轻：“谢谢林总监的好意，但我己经有俱乐部了。”
“同尘俱乐部，是吗？”林总监早有准备，笑容更盛，“我们了解过，是你自己注册的小型团队。其实不必解散，瀚海可以提供合规化资质，保留‘同尘’的独立名称，就像子品牌一样运营。你依然是核心车手，资源却能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他调出一份拟好的合约虚影，“你看，条款里写得很清楚，人事、训练计划都由你自主决定。”
紫月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悄悄拽了拽青瓷的袖子——金色芯片的配额，这可是连省级联赛的种子选手都未必能拿到的待遇。
青瓷却皱着眉，总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越的目光扫过合约条款，在某一行停下时，瞳孔微微收缩。林总监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这一条是集团统一规定，主要是为了优化资源配置。毕竟顶级机娘的养护成本很高，集中管理能……”
“‘所有参赛机娘由总部统一向下分配’。”苏越轻声念出条款，指尖在虚拟文字上重重一点，投影瞬间泛起涟漪，“林总监，你觉得灵溪是什么？”
林总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是优秀的搭档……”
“她是我的伙伴，”苏越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是可以随意调配的资源，更不是需要总部‘分配’的物品。”
他将信封递回去，眼神清澈而锐利，“同尘俱乐部或许规模小，但在这里，每个机娘都是自主选择赛道的参赛者，不是等待被分配的零件。”
灵溪猛地抬头，银蓝色眼眸里泛起水光。苏越的话像暖流淌过心田，让她想起三年前凌云峰也曾这样对她说：“灵溪，你记住，方向盘永远握在自己手里。”
那时的阳光和此刻一样温暖，只是后来……她用力眨了眨眼，将翻涌的记忆压下去，望向苏越的目光里多了份从未有过的笃定。
林总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会因为这种理由被拒绝。
在赛车界，机娘的调配权归属总部是行业常态，多少车手为了资源连契约都愿意签，这个刚崭露头角的少年却如此“不识抬举”。他收起合约，语气冷了几分：“苏越选手，你可能还不清楚瀚海能提供的平台……”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苏越转身走向悬浮列车站，紫月和青瓷立刻跟上，灵溪紧随其后，银蓝色发丝在风中扬起倔强的弧度。
林总监看着他们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他转身走到赛场出口的僻静角落，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滑动，拨通了加密线路，压低声音道：“王秘书，是我。苏越那边没成。”
电话那头传来王秘书平稳的声音：“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提到了合约里机娘统一分配的条款，”林总监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说他的机娘是伙伴，不是能调配的物品，还说要保留他那个叫同尘的小俱乐部。我看就是年轻气盛，不知道顶级资源的重要性。”
“知道了。”王秘书的声音没有波澜，“苏总那边我会汇报，你先回来吧。”
林总监刚想说什么，对方己经挂了电话。他盯着暗下去的终端屏幕，眉头皱得更紧——苏总特意交代要“诚意邀请”，现在搞砸了，指不定要挨多少训斥。
全息投影在他身后熄灭，映出远处苏氏集团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进站口的光屏显示下一班列车还有十分钟。紫月啃着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刚才那条件真的好啊……不过苏越说得对！灵溪才不是什么分配品！”她用力拍了拍灵溪的肩膀，“咱们自己的俱乐部最自由！”
青瓷靠在栏杆上，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车次信息：“接下来没比赛，你们想做点什么？总不能天天泡在训练室吧。”
“对啊！”紫月眼睛一亮，调出城市地图，“我听说城南新开了家全息体验馆，能模拟星际赛道呢！”
“还是去灵能温泉吧，”青瓷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上次训练拉伤的脚踝还没好利索。”
苏越没参与讨论，目光被站台另一侧的巨幅广告吸引——那是一张游乐岛的虚拟宣传海报，湛蓝的海面上浮着七彩的悬浮城堡，过山车轨道像银链缠绕着岛屿，海报角落写着“幻海奇境岛·夏日狂欢周”。
阳光透过海报的全息投影，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
祖安卡，世界之墙
巨大的能量屏障泛着淡紫色光晕，将孕育机娘的祖安卡包裹其中。
墙体内侧的能量流中，一枚暗金色的智械核心静静悬浮。核心表面布满复杂的纹路，此刻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震颤，纹路间流淌的光痕忽明忽暗，像跳动的脉搏。
核心中央的投影屏上，正回放着苏越冲过终点线的画面。
当银蓝色机娘在25%同步率下完成极限漂移时，暗金色核心突然发出一阵晦涩的波动，周围的能量流瞬间紊乱，连世界之墙都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核心深处，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冲撞、重组。
某个沉寂了许久的意识碎片被唤醒，带着跨越时空的疑问，在光痕的震颤中反复低语：
“……是这种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