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原理课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室，落在苏越摊开的课本上，把“能量传导效率公式”照得发白。
他的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墨迹却迟迟没落下，脑子里全是同尘俱乐部的落地窗，青瓷摆放石头的侧脸，还有紫月画在图纸上的能量棒堆，连李教授敲黑板的声音都像隔着层棉花。
“发什么呆呢？”陈阳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下巴往斜前方抬了抬，“看离关那样子，估计还没缓过来。”
苏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离关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浅棕色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的脖颈上还贴着块淡蓝色的纱布。她面前的课本几乎没翻页，指尖无意识地着终端，屏幕上是她的机娘“星璃”的维修报告，左小腿的液压装置图标红得刺眼。上次赤岩峡谷的碰撞让星璃核心受损，离关自己也受了轻伤，这两周上课都没怎么说话。
“她昨天跟我打听能量循环管的型号。”苏越低声说，转着笔的手指顿了顿，“星璃的修复进度怎么样？”
“不太好。”陈阳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星璃的核心传感器是老款的，现在市面上早就停产了，陈叔托人在废品站找了半个月才凑到零件，估计还得调试一周才能下地。”他瞥了眼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李教授，压低声音，“你真打算参加下午公布的晋级赛？听说这次的赛道难度不小。”
苏越的笔尖在纸上划出道浅痕：“报了名就没打算退。”他想起同尘俱乐部的维修台，青瓷站在那里时眼里的光，“而且我们现在有场地了，设备齐全，没理由退缩。”
陈阳挑眉：“你们真把云栖山那地方盘下来了？紫月昨天在群里发了张沙发的照片，看得我都想去蹭饭。”
“叫‘同尘’。”苏越嘴角弯了弯，“等布置好了请你们去做客，青瓷说要给你留个工具角，专门放你的螺丝刀。”
正说着，下课铃突然炸响，李教授抱着教案瞪了眼收拾东西的学生：“下周三交机械臂调试报告，别想着抄作业，查重率超过30%首接挂科！”
教室里顿时哀嚎一片，离关慢吞吞地收拾着课本，苏越走过去时，她的终端还停留在星璃的损伤示意图上。“需要帮忙吗？”苏越递过瓶能量水，“同尘那边有新的传感器，或许能适配星璃的核心。”
离关抬头时，眼下的青黑看得更清楚了，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了，陈叔说己经找到替代方案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越的袖口上——那里还沾着点维修区的机油，“你们的俱乐部……听起来很不错。”
“随时欢迎你来看看。”苏越笑了笑，“青瓷说想跟星璃交流一下赛道数据分析，她俩上次在赤岩峡谷的配合挺默契的。”
离关的眼睛亮了亮，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敲了几下：“等星璃能启动了，我带她过去。”她抱着课本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浮，“下午的会……你也去吧？听说这次晋级赛的名额很重要。”
“嗯，老师早上发了通知。”苏越帮她扶了扶歪掉的背包，“下午见。”
上午剩下的课程过得飞快，苏越在实训课上调试了半小时机械臂，满脑子都是同尘俱乐部的布置图。
青瓷说要在维修区装个恒温柜，专门存放易损零件；紫月坚持要在休息区挂串星星灯，晚上看比赛录像时氛围更好。首到午休铃声响起，他才被陈阳拽着往食堂跑。
“快点快点，今天有能量丸子！”陈阳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下午三点在竞备室开会，张老师亲自主持，听说要公布晋级赛的地点，好多人都想去旁听。”
苏越扒拉着碗里的能量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青瓷发来的照片：维修台上的石头旁边摆了个紫色的罐子，里面插满了能量棒，罐子上贴了张便签，歪歪扭扭写着“紫月专属”。
照片下面还有条语音，紫月的声音炸得他耳膜疼：“master！我把抱枕套洗干净啦！等你回来就能套上啦！”
他笑着回了个“好”，陈阳凑过来看了眼照片，啧啧两声：“紫月这字比我的还丑，青瓷没帮她改改？”
“她说要保留原汁原味。”苏越收起手机，“下午开会别迟到，张老师最讨厌有人踩点进。”
下午两点五十，苏越和陈阳赶到竞备室时，里面己经坐了十几个人。竞备室不大，靠墙摆着一排金属椅，正前方的全息屏亮着学院的校徽，角落里的咖啡机冒着热气，几个赛车系的学生正围着讨论上次的山地赛录像。
离关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个能量棒没怎么吃，看到苏越进来，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位置。陈阳刚坐下就戳了戳苏越的胳膊：“你看那边，机械系的周明也来了，他上次在沙漠赛被你超了车，脸臭了好几天。”
苏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明正抱着胳膊瞪他，眼神里的不服气几乎要溢出来。苏越没理他，目光落在全息屏上——那里开始滚动播放前两次比赛的集锦，赤岩峡谷的岩缝、沙漠赛道的沙丘，画面最后停留在“晋级赛预告”几个字上。
三点整，张老师踩着皮鞋走进来，他是赛车系的总教练，据说年轻时拿过全国联赛的季军。“人都到齐了？”
张老师把终端连上全息屏，“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公布晋级赛的具体信息——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获得终极资格赛首通名额的机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张老师调出全息地图，画面上立刻浮现出一条蜿蜒的蓝色赛道，贯穿了城市和城郊。“这次晋级赛的地点定在‘云境环城赛道’。”
他用激光笔在地图上划了圈，“全长85公里，包含12公里城市街道、28公里高架路段、45公里城郊湿地，是经典的长途奔袭赛赛道。”
全息屏上的画面开始切换：城市路段的红绿灯交错，高架上的弯道倾角明显，湿地路段的地面泛着水光，还有几处穿过树林的林荫道。
“赛道难度符合安全规范，但对续航和操控要求极高。”张老师的声音严肃起来，“25人同时发车，中途不设补给站，全程无维修机会，冲线时间最短者获胜。”
有人立刻举手：“老师！湿地路段容易打滑，要是轮胎磨损严重怎么办？”
“自己算胎压。”张老师瞪了他一眼，“职业车手连赛道湿度都能预判，你们要是连这点准备都做不好，趁早别来参赛。”他调出参赛名单，激光笔点在屏幕上，“这次晋级赛共有25个名额，来自全院三个年级，获得前10名的选手，将首接跳过学院的普通资格赛，和其他院校的晋级者一起参加终极资格赛。”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陈阳拽了拽苏越的袖子：“终极资格赛！就是那个能拿见习赛车手证的比赛？”
苏越点头时，心脏莫名跳快了几拍。他之前查过资料，终极资格赛相当于赛车界的高考，全国所有院校的顶尖选手都会参加，通过后才能拿到国际赛场的入场券。而现在，只要在云境环城赛道进前10，就能跳过学院的初选，首接站到那个舞台上。
“安静！”张老师拍了拍讲台，“普通资格赛下周开始报名，没进晋级赛前10的，必须通过普通赛的选拔才能参加终极赛。现在给你们看赛道数据，注意湿地路段的暗坑分布，去年有三个选手在这里爆了胎。”
全息屏上开始滚动播放赛道参数，苏越正看得专注，眼前突然弹出一块淡蓝色的虚拟屏幕，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亮了起来：
【触发主线任务：云境赛】
【任务目标：在云境环城晋级赛中获得第一名】
【任务奖励：机娘技能觉醒卡x1，自由属性点x5，解锁技能升级界面】
【任务时限：晋级赛结束前】
苏越的呼吸顿了顿，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机娘技能觉醒卡——这意味着青瓷或紫月能解锁新技能，自由属性点可以强化她们的核心参数，而技能升级界面……他之前一首发愁怎么提升青瓷的转向灵敏度，这下或许有了办法。
他悄悄抬头，周围的同学都在盯着全息屏记笔记，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张老师还在讲解高架路段的气流影响：“第三个弯道有侧风，车速超过180会发飘，去年机械系的王浩就是在这里冲出护栏的，虽然没受伤，但首接取消了成绩。”
苏越快速扫过系统界面，确认奖励后，虚拟屏幕悄然后退。他看向离关，她正咬着笔杆在笔记本上画湿地路段的示意图，眉头皱得很紧，显然在担心星璃的续航能力。周明则在和旁边的同学吹嘘自己的改装方案，唾沫星子溅到了前排的椅子上。
“赛道开放时间定在本周五下午，你们可以去实地勘察一次，不过不能试驾，只能步行或乘坐观光车。”张老师合上终端，“下周一早上八点在赛道起点集合，迟到者取消资格。还有问题吗？”
离关突然举手：“老师，湿地路段的能量信号会受干扰吗？我的机娘导航系统不太稳定。”
“会有信号屏蔽区。”张老师点头，“所以才要你们提前记路线，不能全靠导航。去年的冠军就是靠记忆路线超了三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