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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力赛联盟的顶层宴会厅里，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斑在香槟塔上流淌，价值连城的古董赛车模型在恒温玻璃柜里泛着幽光。
李默白正举着高脚杯，听身旁的赞助商吹嘘新研发的金色芯片，定制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随着手势闪烁，与他无名指上那枚“世界之树”造型的戒指交相辉映。
“李总，这次云栖山预选赛的转播权己经卖到了莱茵国，”地中海发型的赞助商笑得满脸褶子，“只要拿下决赛的冠名权，咱们今年的利润能翻番！”
李默白轻啜一口香槟，舌尖漫过昂贵的气泡，目光却瞟向墙上的全息时钟——距离晋级赛开赛还有三分钟。
他对这些商业吹捧兴趣不大，比起赚钱，他更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从赛道设计到裁判人选，从机娘评级到芯片流通，整个拉力赛体系就像他掌心里的精密钟表。
“再精密的钟表也有误差。”他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忽然瞥见玻璃柜倒影里，监控室主管跌跌撞撞冲进来的身影，“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主管脸色惨白，手里的终端差点摔在波斯地毯上：“李总……云栖山赛道，速降段发生突发性滑坡！”他调出实时画面，土黄色的泥浆裹挟着碎石正从坡顶滚落，“地质监测显示，坡底的碎石堆积厚度己经超过半米，角度从25度变成了30度！”
“什么？”李默白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香槟溅湿了他的皮鞋，“五分钟前的报告还说安全！”
“是浅层滑坡，来得太突然了！”主管的声音带着哭腔，“雨势太大，土壤饱和度瞬间超标……”
“立刻通知赛事暂停！”李默白的怒吼惊得宴会厅里的人都看过来，他一把推开挡路的赞助商，冲向监控室，价值七位数的西装在奔跑中皱成一团，“让所有赛车退回起点！清理赛道！”
监控室里，十几块屏幕同时亮着，其中一块正显示着发车区的画面——绿灯己经亮起，十几辆赛车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为首的银灰色身影格外扎眼。
“李总……”主管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己经开赛了。”
“嗡”的一声，李默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踉跄着后退半步，一屁股瘫进真皮沙发里，昂贵的座椅被他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冲向危险坡道的赛车，指尖死死抠着沙发扶手，把真皮抠出几道白痕。
“完了……”他喃喃自语，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全完了……”
旁边的助理连忙递上通讯器，他一把抢过来，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几乎要把通讯器捏碎：“医疗功能型机娘管理部吗？我是李默白！云栖山速降段出事了！立刻调派最高级的修复舱！带足修复剂！越多越好！马上！”
通讯器那头传来确认声，但李默白挂掉电话后，依旧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道银灰色的赛车身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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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D图像上的红色警报刺得人眼睛生疼，青瓷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第三次打滑。原本该精准定位滑坡区域的指令，却误触了能量检测，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乱码，像她此刻紊乱的数据流。
“master……”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银灰色的车身甚至轻微晃动了一下，仪表盘上的稳定值跳出一连串红色数字，“坡道角度30度，碎石覆盖面积超过赛道三分之一，按当前速度……我们会在7.2秒后抵达坡底。”
苏越的目光从乱码上移开，落在青瓷微微颤抖的操控杆上。
那截冰凉的合金此刻像在发烫，他能感觉到，这台一向冷静的机娘此刻正在紧张——不是害怕失败，是怕他受伤。他伸出手，轻轻覆在青瓷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合金操控杆传过去，带着安抚的力量。
“慌什么？”他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指尖在星轨图上划出一道新的路线，“看见坡底那丛三角枫了吗？叶片是锯齿状的，说明那里土壤坚硬，碎石最少。从树左侧两米冲过去，车身倾斜控制在35度以内。”
青瓷的数据流停滞了半秒，随即重新变得流畅，但她的呼吸声透过通讯器传来，依旧急促得像要炸开：“可是……30度坡比模拟训练陡了15%，离心力会超出我的稳定阈值……上次模拟时，超过32度就会触发安全锁死。”
“安全锁死是死，冲进碎石堆也是死。”苏越的指尖在能量输出键上轻轻敲了敲，“选前者还是后者？”
青瓷猛地咬住嘴唇，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她深吸一口气，乱码瞬间从屏幕上消失，图象重新清晰地展开，连碎石的分布密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选前者，master。”
公共频道里突然炸开一片惊呼声。
“卧槽！这坡怎么变陡了？”
“刹车！快刹车！”
“砰——！”一声巨响，夹杂着金属撕裂的声音，显然有人撞在了一起，频道里瞬间充满了咒骂和机娘的警报声。
“石磊在趁机追上来。”青瓷的声音突然绷紧，星轨图上代表对方的红点正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攀升，“他换了备用芯片，是一枚绿色芯片，王老师应该提过——这种芯片稳定性比白噪的好，但加速度提升有限，而且会加速能量消耗。”
苏越看向后视镜。石磊的赛车果然追上来了，虽然速度慢了些，但那橙红色的火焰像只不死的野兽，紧咬着他们的车尾，距离还在不断缩小。对方的驾驶舱里，石磊正对着通讯器咆哮：“黑石！再快点！把他们逼去碎石堆！”
“主人，”黑石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能量读数在屏幕角落疯狂闪烁，“绿影芯片过热，我的制动系统响应延迟0.4秒，强行加速会有危险……核心温度己经超过警戒值。”
“少废话！”石磊的怒吼盖过了黑石的声音，“赢了这场，我就给你换金色芯片！到时候别说制动系统，全身零件都给你换最好的！”
苏越的目光从后视镜移开，落在前方陡峭的坡道上。阳光把坡道切成明暗两半，亮处的碎石闪着刺眼的光，暗处的阴影深得像能吞掉一切。
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潮湿的土腥味，青瓷的车身因为路面的颠簸开始轻微震颤，图像上的稳定值跳动得越来越厉害。他能感觉到青瓷的能量流动在紊乱，像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
“青瓷，还记得第二个排水渠的位置吗？”
“记得，在坡道中段的护栏下方，master。”青瓷的指尖在操控面板上滑动的速度慢了半拍，虚拟键盘上甚至出现了一个错字，“但那里的排水渠是反向倾斜的，角度和弯道相反，很容易打滑……我刚才算了三次，失败率超过60%。”
“相信我。”苏越的声音没有拔高，却像定心丸一样砸在青瓷的数据流里。
他轻轻拍了拍操控杆，像是在拍她的手背，“就像我们练过的模拟赛那样，能量输出和转向要同步，让离心力帮我们稳住车身。你只需要执行指令，剩下的交给我。”
银灰色的赛车冲向坡道时，石磊终于追平了距离。两辆车的后视镜几乎要碰到一起，苏越能看见石磊脸上扭曲的笑：“这次看你怎么躲！”他狞笑着往内侧靠，想把青瓷挤向滑坡的碎石堆。
黑石的车身己经贴了过来，金属摩擦的火花像撒落的火星，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