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她可以,你不行。

2025-08-22 2344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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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穗禾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真的?谢谢你瑾安!” 她小心翼翼地、带着近乎虔诚的轻柔,伸出指尖,轻轻地、飞快地在旺旺毛茸茸的头顶上点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生怕惊扰了这只娇贵的小猫。

旺旺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耳朵一抖,碧绿的眼睛瞬间睁开,警惕地看向黎穗禾。但沈瑾安的手臂给了它足够的安全感,它只是“喵”了一声,并没有炸毛或躲闪。

“哇!好软!” 黎穗禾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幸福笑容。

周屿在一旁看得心痒痒,也凑过来:“哎,大小姐,也让我……”

“不行。” 沈瑾安干脆利落地拒绝,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同时把旺旺往怀里又拢了拢,车窗也开始缓缓升起。刚才对黎穗禾那点勉强的纵容消失无踪,只剩下清晰的领地划分。

“哎?为啥啊?穗禾都能……” 周屿还想抗议。

“她可以,你不行。” 沈瑾安隔着即将闭合的车窗缝隙,丢下这句不容置疑的结论。车窗彻底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也清晰地划开了界限。车内重新恢复了属于她和顾柏舟的静谧空间。

周屿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黎穗禾则开心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顾柏舟看着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他紧绷的肩线在沈瑾安明确拒绝周屿后,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他不再停留,利落地坐进,关上车门。

“开车。” 沈瑾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带着一丝倦意,手指重新插进旺旺蓬松温暖的毛发里,安抚着刚才被短暂打扰的小猫。她的另一只手,在口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张带着顾柏舟体温的纸条。

车子平稳启动,驶离了校园。车窗外,黎穗禾和周屿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中。车内,旺旺在主人的安抚下重新发出舒适的呼噜声。沈瑾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顾家别墅的庭院,碾过细碎的石子路,在主楼灯火辉煌的门廊前停稳。暖黄色的光晕透过车窗,映在沈瑾安略显疲惫的脸上。旺旺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林小满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为沈瑾安拉开了后座车门。晚风带着庭院里玫瑰的甜香和一丝初秋的凉意拂面而来。

沈瑾安抱着旺旺下车,湖蓝色的裙摆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她刚站定,正要抬步走向大门,脚步却猛地顿住。

主楼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出来。来人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风衣,身形挺拔,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面容冷峻,眼神深邃锐利,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细纹,却无损那份沉淀下来的、如同磐石般的沉稳气度。

顾远山。

他回来了。

“干爹?”沈瑾安有些意外地唤出声,抱着旺旺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怀里的猫咪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碧绿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的身影。

顾远山的目光在触及沈瑾安脸庞的瞬间,那份冷峻如同初春的坚冰遇上暖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只剩下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关切。他大步走下台阶,几步就跨到了沈瑾安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温暖的阴影。

“安安,”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与刚才的威压判若两人,“干爹回来了。”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带着一种熟稔的怜爱,轻轻揉了揉,动作熟稔而充满珍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白?在学校累着了?”他的视线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青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沈瑾安在顾远山的手掌下轻轻蹭了蹭,像只被安抚的小猫,骄矜的小脸上露出一点见到亲近长辈的依赖:“还好啦,干爹。就是有点吵。”

顾远山“嗯”了一声,目光终于转向一首沉默地站在沈瑾安身后半步、如同影子般的顾柏舟。那份面对沈瑾安时瞬间融化的温柔宠溺迅速收敛,重新变得审视而威严。他的视线锐利如刀,先是扫过顾柏舟,随即精准地落在他外套下、靠近腰侧的位置。

“怎么回事?”顾远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首指顾柏舟,“学校还是训练弄伤的?”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庭院里温暖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顾柏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头微微垂下,姿态恭敬却并不卑微:“是我的疏忽。下午篮球赛,对抗中受了点碰撞,不碍事。惊扰到父亲和大小姐,请父亲责罚。”他没有辩解,只是陈述事实,将责任揽下。

沈瑾安看着顾柏舟紧绷的侧脸和低垂的睫毛,心中那点因他笨拙付出而生出的柔软,混杂着对他此刻处境的微妙不平。她刚想开口替他说点什么,顾远山却先一步说话了。

顾远山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顾柏舟身上:“疏忽?”

沈瑾安忍不住轻轻拽了拽顾远山的衣袖:“干爹……”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是我想看球赛,他只是按我的要求上场。”

顾远山低头看向沈瑾安,眼神瞬间又柔和下来,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安安,你想看球赛,告诉干爹,干爹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最安全的距离。但让他下场去拼?”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顾柏舟腰侧,“下次不许胡闹了,嗯?伤得重不重?”

顾柏舟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皮外伤,无妨。”

顾远山不再多言,他牵起沈瑾安的手,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顾柏舟只是一件需要检查的工具。他带着沈瑾安朝灯火通明的大门走去,声音恢复了温和:“走,进去。干爹给你带了点新茶,是你喜欢的云雾。”

沈瑾安被他牵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垂首肃立的顾柏舟。庭院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他像一尊被遗忘在门外的石像,沉默地承受着来自父亲的审视和斥责,以及那份无形的、将他隔绝在“家”的温暖之外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