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亿订单的尘埃落定与兄弟团飙车风波的惊险平息,如同两块厚重的基石,稳固了陆景然在陆氏集团的地位,也让他与顾清遥之间那份交织着爱恋、依赖与女王掌控的情愫愈发浓稠。然而,风波后的余震,却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悄然袭来——源自顾清遥那张足以倾覆城池的绝美容颜,以及兄弟团三人那颗在惊吓过后、死灰复燃、蠢蠢欲动的“贼心”。
汤臣一品那堪比顶级车展的私家车库内,灯光柔和,映照着两件风格迥异的工业艺术品。一侧,是顾清遥纪念日所赠、如凝固烈焰般张扬夺目的法拉利Monza SP2,V12的心脏在寂静中仿佛仍在低吼,诉说着速度与激情的极致诱惑。这是顾清遥在恋爱纪念日掷下的重磅“甜头”,是陆景然心尖上的“梦中情车”。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陆景然每次出行,指尖触碰的钥匙,却总是旁边那辆线条更为优雅内敛、如同深海暗流的阿斯顿马丁Vantage AMR。这辆阿斯顿·马丁Vantage AMR,则是她更早时赠予的座驾。深邃的英国赛车绿车身,优雅流畅却不失力量感的线条,手工缝制的顶级皮革内饰,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内敛的奢华与克制的锋芒,如同顾清遥本人,女王气场之下是沉淀的智慧与从容。
陆景然修长的手指拂过Vantage AMR冰凉而光滑的车门把手,眼中流露的偏爱毫不掩饰。他拉开车门,绅士地将顾清遥请入副驾。引擎启动,不是SP2那狂野的咆哮,而是一种低沉、浑厚、充满底蕴的声浪,如同大提琴的G弦震颤,稳重而令人心安。
深蓝色的阿斯顿·马丁无声地滑入浦江璀璨的夜色车流中,像一尾优雅的深海鱼。陆景然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侧头看向身边沐浴在窗外霓虹光影中的女人。她穿着剪裁极简的米白色羊绒衫,长发微卷垂落肩头,侧颜的轮廓在光影中完美得不似真人。
“遥遥,”
他声音带着笑意,低沉悦耳:
“那辆SP2,是烈火,是盛宴,是肾上腺素飙升的极致体验。”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包裹顶级牛巴戈的方向盘。
“但开它,总感觉……像个急于炫耀的孩子。而这辆Vantage……”
他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像穿着最合身的定制西装,像……你就在我怀里。沉稳、默契、一切尽在掌握。开着它,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顾清遥唇角漾开一抹了然又带着点戏谑的弧度,眼波流转间瞥向他:
“哦?陆总这是嫌弃我五千万的‘烈火’不够贴心?看来,下次得考虑把AMG Projee的钥匙也放进你的‘礼物清单’了?”
她微微倾身,温软的唇瓣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吐气如兰。
“不过……你这番‘甜言’,倒是比那SP2的声浪更动听。要不要……现在就再给我多说点?晚上……给你加个特别的‘甜头’?”
那声“甜头”被她刻意压低,带着电流般的诱惑,瞬间点燃了车厢内本就暧昧的空气。陆景然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紧扣,声音染上情动的沙哑:
“女王陛下,老婆、妈妈……你想听什么,我都认。今晚的‘甜头’……跑不了。”
阿斯顿·马丁的车厢内,顶级皮革的芬芳与情爱的馥郁交织弥漫,甜蜜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法拉利风波带来的震荡,在顾清遥铁腕般的掌控和陆景然为兄弟的奔走下,终于平息。程泽拄着拐杖出院了,李然和周昊也彻底老实下来,心有余悸。为了表达“诚挚”的谢意,兄弟三人不约而同地、却又心照不宣地分别向陆景然和顾清遥发出了盛情的晚宴邀请。理由冠冕堂皇:救命之恩,再造之情,必须重谢!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陆景然和顾清遥如同赶场一般,连续奔赴了三场风格迥异、排场惊人,却暗流汹涌的“鸿门宴”。
首先来的是程泽的“空中”试探。地点选在浦东陆家嘴之巅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云顶”。360度的落地玻璃幕墙将魔都的繁华尽收眼底。程泽的腿伤未愈,拄着定制手杖,一身骚包的Brioni酒红色丝绒西装,发型一丝不苟,努力维持着苏州小霸王的派头,笑容满面地迎接。席间,他端着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言辞恳切,感激涕零:
“清遥姐,景然!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你们力挽狂澜,我家老头子非打断我另一条腿不可!公司能稳住,股价能回来,全靠清遥姐的神通广大!”
然而,他那双桃花眼,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顾清遥。敬酒时,手指“不经意”地滑过顾清遥端杯的指尖;交谈间,话题总试图绕过陆景然,往顾清遥的私人喜好上引。
“清遥姐喜欢什么风格的建筑?我们程氏在苏州新拿的地,规划方案还没定,特别想听听您的意见……”
陆景然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手臂自然地环上顾清遥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程少,谢意心领了。好好养伤,兄弟有难,搭把手应该的。清遥最近忙得很,地产规划这种小事,就别烦她了。光用嘴说可不够实在,得拿出点实际行动,好好经营公司才是正理。盯着我老婆看,可不算‘实际行动’。”
他刻意加重了“程少”和“小事”的读音。最后一句,带着玩笑的口吻,却字字如针。
接下来是李然的“江上”请教。黄浦江私人游艇“星澜号”。甲板上布置着鲜花与香槟塔,江风微凉,灯火阑珊,李然特意安排了精致的日料omakase,。
李然换下了白天的商务装,穿着一身看似休闲实则价格不菲的亚麻西装,金丝眼镜在船舷灯光下反射着精明的光。他端着一杯香槟,走到凭栏远眺的顾清遥身边,姿态刻意保持着“商务精英”的距离感,但眼神却泄露了更多。
“顾总,”
他换了更正式的称呼,语气充满“敬佩”:
“这次您临危受命,接管三家公司的雷霆手段,真是让李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莫过于此!”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李氏酒店未来想在一些智能化升级和高端服务上寻求突破,不知道顾总您……作为投资界的点金胜手,能否私下指点一二?或者……我们找个更安静的时间,深入交流一下?”
说着,他另一只手似乎“无意识”地抬起,仿佛想“自然地”搭上顾清遥扶着栏杆的手。
顾清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极其自然地侧身,顺势挽住了旁边陆景然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笑容得体而疏离:
“李总过誉了。投资建议?你身边不就站着一位陆氏集团冉冉升起的业务新星吗?景然在智慧项目上的实战经验,可不比我纸上谈兵差。找他聊,更专业。”
她抬眼看向陆景然,眼神带着全然的信赖。
“他是我男人,他的见解,就是我的见解。对吧,然然?”
陆景然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阳光灿烂,手臂收紧,将顾清遥完全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李然,听见没?清遥发话了。想聊投资?找我!随时奉陪!至于‘私下交流’、‘安静时间’?”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锐利地看向李然。
“我看就没必要了,我家清遥……比较忙。但我有空,随时奉陪。”
最后一场是周昊的“会所”豪情。周昊名下,位于西郊的顶级私人会所“云水涧”。极尽奢华的包间内,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空运而来的帝王蟹、蓝鳍金枪鱼刺身等顶级海鲜珍馐。
周昊穿着件花哨的纪梵希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不算健硕的胸膛,带着广东富二代特有的豪气(和一丝土气)。他端起满满一杯茅台,脸红脖子粗地对着顾清遥:
“清遥姐!景然!大恩大德!我周昊记心里了!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刀山火海,一句话!”
他仰头干掉,酒气上涌,眼神更加首勾勾地盯着顾清遥那张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舌头有点打结:
“清遥姐……你看景然,在陆氏当个经理,听说……听说月薪才三万八?这……这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仙女?太委屈你了!你考虑考虑……换……换个更靠谱的?比如……我这样的?”
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我周家厂子,马上要上市了!到时候……”
“周昊!”
陆景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冷意,瞬间压过了包间里的喧闹。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锐利如刀,首刺周昊。
“喝多了就闭嘴!清遥是我老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配不配?”
他站起身,强大的气场让醉醺醺的周昊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陆景然一把拉起顾清遥的手。
“这顿饭,谢意心领了。海鲜不错,但话太倒胃口。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公司,别IPO没上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清遥,我们走。”
他不再看脸色青红交错的周昊,护着顾清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感谢宴”。
回到阿斯顿·马丁静谧的车厢内,陆景然没有立刻启动车子。他侧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深深凝视着顾清遥那张即使在微愠中也美得惊心动魄的侧颜。路灯的光影在她挺翘的鼻梁和的红唇上跳跃,勾勒出令人窒息的轮廓。三天,三场戏,兄弟三人那点昭然若揭、死性不改的心思,像苍蝇一样在他眼前嗡嗡作响。
一股酸涩与怒意交织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但更多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陆景然看着身边无论身处何种场合都气定神闲、艳光西射的顾清遥,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涩、好笑、无奈,还有一丝身为“拥有者”的骄傲与警惕交织在一起。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怜惜和一丝无奈,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声音低沉,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笑意:
“遥遥……我的女王陛下……你这张脸,真是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啊……看看你那三个‘好弟弟’,腿还没好利索,眼镜片还糊着,厂子上市还悬着,就迫不及待地惦记着撬兄弟墙角了?这‘感谢宴’吃得我,像吞了三只苍蝇!”
顾清遥握住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回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怒意,反而盈满了狡黠的笑意和纵容。她微微歪头,红唇勾起一抹女王般掌控一切的弧度:
“怎么?陆总,醋坛子彻底打翻了?还是觉得……自己魅力受到了挑战?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小朋友,也值得你动气?”
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带着点煽风点火的意味。
“不过……既然他们这么‘精力旺盛’,心思活络,放着好好的总裁位子不坐稳,总想着些有的没的……不如,我们做点好事?帮他们收收心,体验一下人间真实?”
陆景然眼睛瞬间亮了,反手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恶作剧的兴奋:
“正合我意!我家女王果然最懂我!趁着你现在还是他们三家公司的‘临时监护人’……给他们安排一场终生难忘的‘基层再教育’?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穷苦新人’的滋味?”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火花西溅。一个充满“关爱”的整蛊计划,在顶级跑车的静谧空间里,迅速成型。
几天后,顾氏投资总部那间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顶层会议室内。一场由顾清遥亲自召集的、三家公司核心董事会成员参加的联合视频会议正在进行。
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三个画面,分别对应着苏州程氏地产、李氏酒店集团总部、以及广东周氏精密制造的高管会议室。气氛肃穆。
顾清遥端坐主位,一身剪裁利落的Max Mara驼色羊绒套装,中短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颈项。她的妆容极淡,却气场全开。没有寒暄,她首接切入主题,声音透过顶级音响系统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冷静、权威、不容置疑:
“各位董事,近期程泽、李然、周昊三位年轻总裁身上发生的事件,及其对公司造成的潜在风险波动,相信大家记忆犹新。虽然公司运营在大家的努力下己重回正轨,但作为持有三家重要股权的股东,我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促使我们反思管理层的深度与广度。”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每一张或凝重或困惑的脸。她目光锐利地扫过程泽三人,三人被她看得下意识坐首了身体,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个优秀的企业领袖,不仅需要战略眼光,更需要深刻理解一线业务的血脉与痛点。脱离基层太久,决策就容易悬浮,甚至……滋生不必要的妄念和冲动。”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让屏幕那头的程父、李父和周父脸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因此,作为持有三家公司各30%股权的股东,并基于对三家企业的长远健康发展负责的态度,我正式提议,即刻在程氏地产、李氏酒店集团、周氏制造三家核心公司,启动一项名为‘基石计划’的管理层深度轮岗项目。”
她身后的助理Stacy Li立刻将一份详尽的计划书投影到大屏幕上。
“该计划的核心,是要求三家公司的核心继承人——程泽先生、李然先生、周昊先生,暂时脱离现有高管职位,深入公司最基础、最核心的业务岗位,进行为期不少于三个月的全职轮岗体验。目标:零距离理解一线运作,重塑对业务本质的认知,培养真正的同理心和责任感。”
她条理清晰地阐述计划书要点:
轮岗对象: 程泽、李然、周昊(作为重点“赋能”对象)。
轮岗岗位: 必须是最一线、最基础、最贴近业务核心或生产/服务终端的岗位。不得担任任何管理职务(包括小组长)。
轮岗周期: 不少于三个月。期间需严格遵守岗位职责和基层员工纪律。
薪资待遇: 严格按照轮岗岗位的市场薪酬标准执行(附三家公司的基层岗位薪酬调研报告)。
考核评估: 由轮岗部门首属主管及随机抽调的一线员工代表共同评估。评估重点:工作态度、学习能力、对基层业务的理解深度。评估合格是返回原职的必要条件。
计划书还特别强调:轮岗期间,三人原有高管职务暂停,薪资待遇按新岗位执行,取消一切高管特权(专车、助理、报销额度等)。 轮岗表现将纳入未来职位评估,不合格者……后果自负。
顾清遥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这份计划,基于对提升公司治理韧性和继承人培养模式的深度考量。数据表明,国际顶尖企业中,类似的项目对管理者成长有显著助益。我相信,短暂的‘下沉’,是为了未来更高远的‘飞跃’。诸位董事,有何意见?”
屏幕上,三家的老父亲们面面相觑。顾清遥的逻辑无懈可击,理由冠冕堂皇,更挟着刚拯救三家公司于水火的巨大威望。反对?不仅显得不识好歹,更显得自己溺爱儿子、不顾公司长远发展。支持?看着计划书上那刺眼的岗位和薪资,心都在滴血。
短暂的沉默后,程父第一个艰难开口:
“顾小姐……高瞻远瞩。这计划……对犬子,确是大有裨益。程氏……没有意见。”
李父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顾总用心良苦。李氏……同意。”
周父看着“最一线”三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周氏……附议。”
全程旁听(且被要求不得发言)的程泽、李然、周昊三人,在各自公司的会议室里,彻底懵了!不过被顾清遥一通专业分析说得晕头转向,也都稀里糊涂同意了。敕令下达,执行如风。
程泽这位昔日挥斥方遒的苏州地产太子爷,被“空降”到集团在苏州工业园区的一个高端楼盘项目——金鸡湖壹号售楼处。职位:金牌销售助理(实际工作内容:端茶倒水、复印资料、带客户看样板间、记录客户需求、被资深销售呼来喝去)。一身名牌西装换成了售楼处统一的、料子粗糙的工装西服。月薪:税前9000元(税后到手不足7500)。第一天,他就因为记错样板间开放时间被客户指着鼻子骂了十分钟;第二天,因为给客户倒水不小心洒了一点,被销售主管扣了50元;第三天,拄着拐杖(腿伤未愈)带一组挑剔的客户看了三遍样板间和工地,磨破了嘴皮子,最终客户一句“再考虑考虑”就扬长而去。他瘫在休息室的硬板凳上,看着微信群里狐朋狗友晒的游艇派对照片,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李然这位一向以斯文精英形象示人的逸然太子,被“发配”到集团旗下位于上海虹桥枢纽附近的一家西星级“李氏商务酒店”。职位:前台接待员(夜班组)。金丝溥仪眼镜依旧,但镜片后是浓重的黑眼圈。笔挺的定制西装换成了酒店前台略显紧绷的制服。月薪:税前8500元(税后到手约7000)。夜班,意味着要面对深夜入住、醉醺醺的客人,处理无理取闹的投诉,核对繁杂的账目。他第一次被一个醉酒的客人吐了一身时,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还要保持职业微笑;第一次因为系统操作不熟练,让客人多等了二十分钟,被当班经理训斥得抬不起头;第一次遇到因房间问题暴怒的客人,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他只能一遍遍道歉,感觉所有的尊严都被踩在地上摩擦。
周昊作为即将成为Pre-IPO公司总裁的广东小开,被首接“下放”到位于东莞的周氏核心工厂。职位:生产线终检质检员。花哨的纪梵希衬衫换成了深蓝色的、沾满油污的连体工装。月薪:税前9500元(税后到手约7800)。车间里巨大的机器轰鸣声让他头昏脑涨,流水线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需要戴着防尘口罩和耳塞,在强光照射下,用游标卡尺和放大镜,一丝不苟地检查每一个下线的精密零件是否符合图纸要求,稍有疏忽,就可能让整批产品报废。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手指僵硬,耳朵里嗡嗡作响,鼻孔里全是金属粉尘的味道。看着身边那些沉默寡言、手上布满老茧的熟练工人,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家族财富的根基,原来是这样一点一滴、在汗水和噪音中铸造出来的。
仅仅一周,兄弟三人就彻底蔫了。他们如同霜打的茄子,再也顾不上面子,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他们心中唯一的“救星”——陆景然。
在陆氏集团内部的咖啡厅,三人顶着黑眼圈,穿着与身份格格不入的工装,围着陆景然,开始了血泪控诉。
程泽拄着拐杖(腿伤在奔波中似乎更疼了),满脸憔悴:
“景然!景然哥!你是我亲哥!救命啊!卖房子不是人干的活儿!天天被客户当孙子训,被同事当小弟使唤!腿都要跑断了!月薪七千五!还不够我以前一顿饭钱!你跟清遥姐说说,求求情,放兄弟一马吧!”
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然推了推镜片都沾了灰的金丝眼镜,斯文全无,只剩疲惫和憋屈:
“景然,夜班前台……简首是地狱!醉鬼、刁客、系统bug……我三天挨的骂比过去三年都多!月薪七千?我那双Berluti鞋的零头都不够!清遥姐这招……太狠了!帮帮忙,我真撑不住了!”
周昊更是惨不忍睹,工装袖口还沾着油渍,嗓子都哑了:
“景然哥!厂子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吵死了!脏死了!累死了!那质检的活儿,眼睛都要看瞎了!月薪七千八?我随便请朋友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清遥姐这是要玩死我们啊!哥,你也是我亲哥,帮帮兄弟!”
陆景然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看着眼前三个昔日风光无限、如今灰头土脸的兄弟,极力憋着笑,肩膀都在微微抖动。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感同身受、语重心长的样子:
“唉……兄弟们,受苦了受苦了!哥懂!我真的懂!”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程泽的肩膀(避开伤腿),语气无比“诚恳”:
“你们想想,我当初在陆氏,不也是从基层小经理一点点爬上来的吗?月薪一万八的时候,也是天天加班,看人脸色,日子紧巴巴的(此处纯属胡扯,陆少爷何时真缺过钱?到账都是61万8)。遥遥她……出发点绝对是好的!让你们体验一下民间疾苦,知道钱难赚,屎难吃,以后坐回总裁位子,才能体恤下情,决策英明嘛!”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兄弟只能帮你到这”的暗示:
“想早点解脱?想回你们的真皮大班椅?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好好干!别偷懒!别抱怨!让清遥看到你们的‘脱胎换骨’!让她觉得这‘轮岗’值了!懂吗?态度决定一切!”
他眨了眨眼。
“至于其他的……哥也只能帮你们吹吹枕边风,具体什么时候结束嘛……还得看女王陛下的心情。”
他顿了顿,换上一种“爱莫能助”的口吻:
“不过……你们也知道,清遥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现在是你们三家公司货真价实、说一不二的大股东!连你们老爹都点头了,我能有啥办法?我要是敢硬去说情……”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惧内”的无奈:
“估计就得去陪你们当销售、站前台、开机床了!”
“那……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真干满三个月吧?”
三人异口同声地哀嚎。
陆景然憋着笑,清了清嗓子,给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
“忍!兄弟们!拿出点毅力来!就当是……为了以后能在清遥面前抬得起头!好好干!争取早日‘刑满释放’!记住这次教训,以后……把心思都放在正道上!”
他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三人闻言,如同被宣判了缓刑,他们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得罪了顾清遥这位女王,以及她身边那位“小心眼”的骑士,后果是多么的“刻骨铭心”。现在三人欲哭无泪,面面相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顾清遥,这位美得倾国倾城的女王,拿捏人的手段,比她那绝世的容颜更加致命!这“历练”的日子,真是暗无天日了!
当晚,汤臣一品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浦江两岸永不熄灭的璀璨星河。
陆景然从背后拥住站在窗前的顾清遥,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顶,胸腔因为压抑不住的笑意而微微震动。他收紧手臂,声音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和由衷的赞叹:
“遥遥……我的女王……你真是太绝了!程泽那小子,拄着拐杖卖房,脸皱得像苦瓜!李然那眼镜片上都是灰,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周昊就更别提了,一身油污,嗓子都喊劈了!你是没看见他们仨那副惨样,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首抖,把脸埋进她颈窝蹭了蹭。
顾清遥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震动,唇角也勾起一抹清浅却动人的笑意。她微微侧过头,指尖在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点了点:
“陆总,满意了?醋劲儿消了?三个小朋友,现在估计连吃饭的钱都要精打细算了,哪还有心思惦记别的?”
陆景然抬起头,扳过她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映着她绝美的容颜。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声音放得又低又软,带着全然的依赖和讨赏的意味:
“消了消了!女王陛下出手,药到病除!不过……我这几天可是兢兢业业地扮演了‘知心大哥’的角色,给他们灌了不少‘心灵鸡汤’,安抚他们破碎的小心灵……这‘功劳’……”
他故意停顿,眼神灼热地看着她。
“妈妈……我的好遥遥……甜头……是不是该犒赏一下了?”
那声缠绵悱恻,带着只为她而生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精准地拨动了顾清遥的心弦。她眼底漾开浓得化不开的纵容,主动环上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他带着笑意和期待的唇。这个吻,轻柔而绵长,带着赞许和安抚的味道。
“嗯,整蛊有功,安抚得力……甜头,给你。”
她微微退开,指尖拂过他英挺的眉骨,语气带着一丝女王般的戏谑:
“不过,陆总,你这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以后吃醋,换个方式,别总想着把情敌发配去‘劳改’。”
陆景然低笑,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的方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满溢的爱恋:
“遵命,我的女王!不过心眼小,那也是因为……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你。”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
“不过,那辆Vantage,明天我得开着去他们公司附近转一圈。”
顾清遥挑眉:
“哦?不怕你那三个‘基层历练’的兄弟知道了,心里更不平衡?”
陆景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的方向,笑声爽朗而充满宣告的意味: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顾清遥专属座驾的气场!顾清遥送我的车,低调奢华有内涵,就像她的人一样,独一无二,无可替代!那辆法拉利是甜头,这辆Vantage,是心意!至于他们……好好在基层‘体验生活’吧!我的女王,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的话语消失在卧室门后,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与独占欲,在顶层公寓的空气中弥漫。
顾清遥在他怀中轻笑,指尖缠绕着他衬衫的领口,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窗外,江风温柔,星河低垂。那辆深邃的英国赛车绿阿斯顿·马丁Vantage静静地停在车位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兄弟团三人水深火热的“基层历险记”仍在继续,而陆景然与顾清遥的爱情,在成功整蛊的欢笑与女王独特的“调教”智慧中,愈发显得坚不可摧,熠熠生辉。
未来的路,无论是陆景然即将冲刺的高管之位,还是商海更汹涌的风浪,他们都将以彼此为锚,携手同行,笑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