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军统在战时的“行动”

2025-08-24 1190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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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日夜不息,苏州河北岸的天,烧得通红,浓烟滚滚,焦糊味刺鼻,上海在流血在燃烧。

张家宅邸的玻璃,蒙着厚布也挡不住闷雷似的巨响。每一次爆炸,地板都在颤,人心也跟着颤。

张建越眉头紧锁,收音机里,战报惨烈。国军弟兄,伤亡甚巨。他坐不住,书也看不进,救国如救火。

李淑洁默默念经,佛珠捻得飞快,眼神满是忧虑,为前线将士,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更为了女儿粒粒在救护站,云展……不知在何处。炮火无眼呐。

粒粒在救护站,这临时征用的学堂,挤满了人。呻吟声,哭喊声,浓烈的血腥气,就连消毒水也盖不住。她挽着袖子,白布裙沾满血污泥泞,脸上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她忙着给一个断臂的士兵喂水。手在抖心揪的紧紧的。

“纱布!快!”嘶喊声撕裂空气。

“磺胺粉没了!”另一个声音绝望。

“按住他!肠子……”

嘈杂、混乱,就像人间地狱。粒粒咬着唇,埋头做事,包扎、清洗、安抚着,她累极了,但不敢停。看着那些年轻破碎的身体,恨意烧灼着她的心。

外头街上,难民潮水般涌过,有哭爹喊娘的,有扶老携幼的,都满面惊惶,逃向租界,流弹不时落下,碎石飞溅,人们尖叫奔逃。

救护站门口,几个穿深色短打或普通长衫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行色匆匆,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混乱人群中扫视,透着一股与周遭悲怆格格不入的冷硬。他们低声交谈几句,迅速分开,像几滴墨汁渗入了污水。粒粒抬眼瞥见,心头一紧,这做派……她认得,是哥哥那边的人,军统的狗。

旁边两个抬担架的工人,喘着粗气,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听说了伐?闸北那边……抓人了!”

“又抓?抓啥人?”

“还能抓啥人!几个印刷厂的老师傅!还有……几个学生娃!讲他们是赤色分子!私通共党!散播谣言破坏政府抗战!”工人声音压着怒火。

“小声点!侬不要命了!”同伴紧张地拉扯他。

“抓学生?”粒粒的心猛地一沉,竖起耳朵,同仁里弄?那里离萤火的一个备用点不远!

“可不是!就在同仁里弄口!几个穿便衣的,跟刚才门口那几个腔调一样!凶得嘞!有个戴眼镜的学生娃,不服,争辩了几句。当场……就被枪托砸塌了鼻梁!血流了一地……”工人声音哽咽,“作孽啊!真真是作孽!”

粒粒手里的水碗一晃,差点脱手,同仁里弄!萤火的惨剧,难道就在身边重演?恐惧的冰水瞬间浇透了疲惫,下一个会是谁?她刚为一个腹部中弹的年轻士兵擦去额头的冷汗,士兵痛苦的眼神充满了对生的渴望。而门外,那些自己人却在抓捕、殴打和他一样热血的同胞!

她颤抖的目光,死死钉在特务消失的混乱街口。汉奸!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痛得尖锐,恨得切齿。比这八月的炮火更灼人,张云展,她的好哥哥!此刻定在指挥这些黑皮狗,在国难当头之际!在他亲妹妹为伤员奔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