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的生日礼物

2025-08-21 9658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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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禅林的波钦禅师放出消息,表示禅林要进行一次封锁,禅林的航班可以正常起飞,可来的信徒们却不能踏入禅林南半径。

禅师说南边最高的那座山,山顶那棵常年不开花的圣树今年开花了,与此同时,他收到了神佛启示,感应到勃磨即将迎来一场大规模的变化,要亲自上山苦修,到圣树下聆听神佛教诲,并为勃磨人民祈福。

现在禅林已经进入了半封锁阶段,军方的人正配合禅林的比丘们撤离所有信徒,这个月十五号,禅林半径除了原住民以外,不能有任何外人逗留,那座山周围更是不允许生人活动,否则会影响禅师与圣树沟通。

元梅属实妹想到班主任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突然就有点感动。

这次进山苦修,元梅只待了三天,住在山下帐篷里的波钦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她下山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而另一个人是以昏迷着的状态被送走的。

下山以后,她又一次跟丢了魂儿一样,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着,就连头痛的时候都不再吃药控制,自虐一样任由自己疼晕过去,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下去。

班主任看不下去,也劝了几次,见她不为所动的继续作践自己,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着气,默默陪在身边,甚至还特地找了阿觉大师,从他那里借来了玛孟穆师姐,与她一同陪伴。

小师姐早就察觉出了她近几年越发虚弱,见她这副德行,难受到时常偷偷躲起来抹眼泪,不敢让对方发现,她以为元梅看不出来,可那个资深的心机绿茶怎么会察觉不到她这个傻白甜的隐瞒呢?

元梅看得出来他们担心自己,强挺着打起精神,逼自己回到原本的状态,可那种不自然却更让人忍不住难过。

她这次在禅林待了将近一个月,期间也一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等说服了自己以后,才离开禅林。

走之前那天晚上,她抱着玛孟穆,无声的对她呢喃着:“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人,现在又要没了……我对不起你……”

离开时,波钦不舍的看着这个相处了这么久的死学渣,心里难受到眼睛都红了,元梅轻叹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拥抱,低声劝道:“师父,虽然我一直没拜师,可心里一直都当你是我师父,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知道你一直都明白我做的那些,也一直都默许我利用你的身份……

大禅师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替我跟他道个歉,还有,求你替我照顾好小师姐,我最不放心她。”

波钦抽了抽鼻子,轻轻摇摇头,用力的回抱了她一下,又迅速松开双手,先行转身离开。

元梅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沉默着坐上了车子。

回到木景邦以后,她第一时间就给王安全拨通了一个电话,十万火急的将人叫回总部,后者进门的时候,她正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叼着烟看电视呢。

屏幕上,是那部由貌昂伦参与导演的《无冕之王》,虽不知已经是第几次回放了,可元梅还是忍不住边看边笑。

见王安全进屋,她立马关掉电视,随手碾灭香烟,摆着手让他到自己身旁的沙发上坐,等后者坐下以后,她又兴致勃勃的拿起面前茶几上那个绒布盒子,神神秘秘的挑眉道:“安全,你生日快到了吧?”

王安全不明所以,扫了一眼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轻笑着点头道:“安全都忙忘记了,梅姐你还记得厚?”

“嗯,记得啊。”元梅轻笑着点点头,两只手摸索着盒子上的纹路,语调略显缥缈的低声呢喃:“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会过很多生日,收到很多生日礼物,别人给不给我管不了,但我每年都送你礼物……”

说到这里,她又坏笑着打开手中的盒子,将其举到王安全面前:“噔噔噔噔~~~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王安全只扫了一眼,瞳孔就猛然收缩一瞬,呆呆的看着盒子里的礼物,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那是一块水头特别好的帝王绿翡翠,雕刻成了他很多年前被人摔碎的那个样式,一个青龙形状的玉牌,只不过,这次的翡翠比第一块贵重的多,料想这就是她前阵子叫人在拍卖会上两个多亿买下来的那块雕刻而成的。

王安全看着盒子里那块翡翠,突然就感觉鼻头有些发酸,欲言又止的侧头看了元梅好几眼,终是默默接过盒子,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梅姐。”

元梅嘿嘿一笑,拽着他的胳膊又将盒子拉回到自己面前,提溜出里面那块翡翠,摆手示意对方靠过来,一边替他戴上那块吊坠,一边轻声细语的解释着:“我之前总觉得绿色的,翡翠,这两个词丧的慌,但是后来找大师问了一下,人家说你以前带不得翡翠,是因为你命格不够好,背不动,带不起来,但是现在你命格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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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师说你是帝王命,以后可以随便戴什么东西,没有什么能压过你去,尤其这一块,我还特意请波钦禅师帮忙开过光,你戴着它,肯定旺你。”

说完以后,她又举起左手边那面小镜子,嬉皮笑脸的说:“喏,看看,是不是很衬你?”

王安全深吸一口气,眨掉眼眶中的泪花,接过镜子照了一下,轻笑着点点头:“好看。”

顿了顿,他又半开玩笑的说:“安全生日还没到,梅姐不如等我生日的时候再拿给我吧?”

“过两天不就到了么?”元梅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又摸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吊儿郎当的二郎腿歪头笑道:“今年生日我不和你一起过了,你得出一趟差,元果家孩子,我大侄女这两天就要过满月了,你替我去参加我大侄女满月宴,航线我都提前帮你申请下来了,明天一早就走。”

见王安全挑眉似是想说些什么,元梅又举起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靠茶几里侧的那个酒杯塞进他手里,又端着自己的酒杯在上面碰了一下,略带调皮的笑道:“呵呵……今年算我对不起你,梅姐欠你一次,你生日可能要在飞机上过了。”

说完以后,她一仰头,喝干了自己的酒,又举了一下酒杯,示意对方干杯。

王安全犹豫片刻,也跟着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刚把杯子放下,脸上就挨了元梅一个毫不留情的嘴巴子。

他不明所以的抬眸看了一眼那个最近越发难以琢磨的大姐头,仅呆愣了一秒钟,便立马起身后退,跪在沙发边上做请罪状,甚至不敢抬手摸一下自己被打的连带着半个脑袋都跟着疼的脸颊。

虽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可老大要罚自己,不需要任何理由。

元梅眯着眼睛,将酒杯递给沙发旁伺候着的子佩,任由对方添酒,目光却一转不转的盯着王安全头顶,语调也骤然变得阴冷:“王安全,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太把自己当人看。”

“梅姐?”王安全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抬头偷觑了一眼她的神情:“可以讲一下安全又做错什么了咩?”

“你不知道做错什么了?”元梅眯着眼睛,面上没有表情,目光中全然没了方才那股子笑意,冷到王安全只看一眼,都感觉自己打心里往外直冒寒意。

见他摇头,元梅冷笑一声,接过子佩递过来的酒,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将上半身倚回沙发上,脚尖,用一种带有侮辱意味的动作在王安全肩膀上重重蹬了一下:“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制定什么计划,都要先把自己从局中摘出来。

先假设你站在上帝视角,去审视局中每一个人的性格成分,从而给他们规划好生命轨迹。”

说着,她放下脚,抓着王安全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说:“要做执棋者,就不能第一步就把自己放在棋盘上,就算要以身入局,你自己,也要作为最后一步上场,明白吗?”

王安全想点头,无奈自己的头发现在被对方攥在手里,只小幅度的动了两下,老老实实的应道:“安全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元梅一把甩开他的脑袋,扬手打翻了茶几上的酒杯,瞪着眼睛怒道:“这么多年了没反应过来,今天才知道有个屁用?等你明白过来,黄花菜都特么凉了!”

“这么多年?梅姐……”王安全第一次面对如此粗暴的元梅,心中七上八下,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直接采用言语交流:“梅姐,是不是安全做了什么错事?”

元梅似是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同样沉默了一下,低声问道:“安全,现在整个达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你说,我应不应该这么相信你啊?”

王安全心头一紧,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一样,呼吸猛地停止,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恢复正常频率,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大姐头,一字一顿的答道:“梅姐可以永远相信安全。”

元梅眨眨眼,不解的歪了一下头,一脸天真的嘟囔道:“可是你想杀我。现在还让我相信你,我看起来跟你一样蠢吗?”

听闻此言,王安全脸都白了,他瞳孔不停收缩又放大,冷汗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了他胸前那一片薄薄的衣料,呼吸也因恐惧而导致越发急促,颤抖着长了几次嘴,也只喃喃的唤出一句:“梅姐……”

“闭嘴!!!别叫我梅姐!!!你知不知道你演技很差?”喜怒无常的大姐头再次情绪激动起来,崩溃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扯着嗓子嘶声大吼:“我刚才送你那个玉牌的时候,你那个感动的表情就特别假!

你的演技太差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骗人也麻烦走点心行吗?你演的那么假,当我是傻逼呀?你有没有尊重过我?能不能演的认真一点啊?”

“梅姐,对不起,我……”王安全不住摇头,试图解释什么,元梅却尖叫着从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捡起自己那把全世界独一份的特制手枪,迅速拉开保险怼到他脑门上,撕心裂肺的尖叫道:“闭嘴啊!我让你闭嘴!!!都说让你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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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都做了,现在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怎么这么蠢啊?我瞎了我这双狗眼才会觉得你这个人信得过!谁知道你会这么蠢啊!”

王安全吓得一张脸煞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高举着双手,不敢说话,又不敢不说话,只不停的摇头劝道:“梅……老大,你听我解释,我……”

“不用解释了,再见。”元梅面色骤然变得阴冷,不由分说的扣动了扳机。

王安全瞬间闭上眼睛,浑身猛地一颤,可片刻之后,却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姐头,又不可置信的眨眨眼,还不等他提出疑问,元梅就咧嘴一笑,贱嗖嗖的收回那把没装子弹的手枪,随手往沙发上一丢,拍着双手笑道:“哈哈哈哈,好玩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着,她又傻笑着坐回沙发上,小臂垫在自己的膝盖上,压着上半身贴近还跪在沙发旁边的王安全,略带调皮的笑问道:“还是没有子弹!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有没有感觉捡回一条命?刚才是不是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哈哈哈哈……”

王安全现在依旧不敢吭声,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浑身的肌肉更是僵硬的厉害,连高举起来的手都放不下,面部肌肉更是一抽一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自己现在应该与她说点什么。

元梅见他一动不动,又佯怒似的探出手指推了一下他举起来的胳膊,往后挪了一下,拍着身旁的沙发唤道:“行了,我没打算杀你呀~~~起来吧,坐。

说着,她接过子佩递过来的新酒杯,一边不紧不慢抿着酒,一边朝王安全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将人搀扶起来。

吓坏了的绿茶手下挣扎着在子佩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安置到沙发上,身体却依旧还在微微颤抖。

元梅瞅他这出就想笑,毫不见外的将自己喝过一口的杯子递了过去,见后者怂哒哒的颤抖着手接过,又忍俊不禁的抿抿嘴,等他喝完酒以后,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缓下语气轻声说:“安全,我知道你想当达班的老大,想做掉我,但是你不应该太早动手。

你太着急,先入场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见对方挺直身体,似乎又想下跪,她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胳膊,又将人按回沙发上,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先别急着道歉,你听我说完~~~”

王安全僵硬着身体坐回原位,面色苍白如纸,呆愣愣的侧头盯着元梅,只见后者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吐着烟雾低声说:“我知道你找过小川他爸爸,问过那些药方,也知道你收买了查牡,可那都是在我默许下做的。

安全,你还不够聪明,你的想法我都猜到了,你应该做的更完美一点!让自己在这件事里完美隐身的。你知道吗?是我让小川替你抹掉痕迹的,是我心甘情愿喝掉那些药的,我让他睡在枕边,就是为了你。

还有医院里那些人……他们拿给你看的,那些所谓的“假片子”、“假报告”,都是我亲自去检查出来的。

是我让他们拿真片子,去冒充假的片子,为的就是让你放心,让你没有顾虑,为所欲为,可是你太!笨!了!你怎么就那么放心他们呢?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是我的人呢?说真的,你演技都没有那些看病的好。

如果现在猜叔还在,他来当这个老大,那你的命早就没了!你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糊涂了明白吗?”

“梅姐……”王安全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真实感,他觉得自己今天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已经在做梦了,对方的话每个字他好像都能听懂,可每句话他又好像都听不懂,遂讷讷的盯着元梅,不知所措的摇着头问道:“你的病……是真的?”

“嗯,恶性脑瘤。真的。”元梅淡定点头:“你要是不给我下毒,我应该还能多挺几年。”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又探手在子佩送来的烟灰缸边缘磕了两下烟管,轻声细语的说:“不过多几年少几年的,我也不是很在意……

不对,我反而还得感谢你呢,我太累了,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你看见我喝的那些药,一半是治脑瘤的,另一半,是治疗抑郁症的,但我自己知道,这是心病,治不好的,我的药没了,很早以前就没了,我好不了了,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这一刻,王安全突然想到了但拓,想到了但拓死的时候,她那个绝望到好像也要跟着那个人一起死的样子,他急促的眨眨眼,嘴唇仿佛干涩到张不开似的,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却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话中含义。

“噗……呵呵呵……”元梅都被他那个死出逗笑了,随手接过子佩重新替自己倒的酒,抿了一口后,又递了回去,不紧不慢的又掸了一下烟灰:“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看的出来我在培养你。

但是你怕,你不敢全然相信我,你怕我会像当年骗猜叔一样骗你,所以你想先下手为强,可是啊……安全,你想错了,我没骗你,培养你,是真心的,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也是真心的。

我培养下面的人,让他们可以做好你手里的事,的确是想把你摘出来,不过我不是想除掉你,是想让你跳出现在的环境,站在更高的视角重新审视达班,这样,才能当好达班的老大。”

“梅姐……”王安全张了张嘴,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反复咽口水,深呼吸几次后,难过的摇着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元梅不屑的撇嘴冷哼一声,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侧头看着王安全,微微蹙眉提醒道:“生命只有一次,你犯错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如果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我,我要是不替你兜着,你就死了,人死了,就没有机会说对不起了,更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懂吗?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给我过过脑子,别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办得漏洞百出,白瞎我当初你了。

就那个查牡,你明明可以不让他知道有你插手的痕迹,明明可以使点手段,让他自己觉得是他自己想给我下毒的,我不管你是用心理操控也好,或者是从什么地方下下手也好,总之你不应该露出马脚。

做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让人家摸到蛛丝马迹啊?你当年的聪明劲儿呢?你当年的灵性呢?是这些年高高在上的王老板当得太狂了吗?就这么自信能玩得过我?还是说你只是活够了,想找个理由让我把你杀了?”

王安全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一言不发默默垂泪,元梅见状,无奈的将手中香烟碾灭,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一声,又蹙着眉垂下眼帘:“呼……也不能全怪你,我也太急了。我身体不舒服,脑子乱糟糟的,思维混乱,今天一出,明天一出,那天一激动,还把禄颂杀了,让你害怕了。

可是安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真的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经常头疼、流鼻血、浑身都难受、心里最痛苦,堵得慌,只能喝药压制,我……我不想遭那么多罪,也不想因为生病变丑……

我甚至连一根白头发都不想长,我还想死了以后,跟猜叔排排站在门厅里替你看门呢,我想让我的人皮漂亮一点,毕竟我要在展柜里待很多很多年,太丑了,我死都不甘心。”

说到这里,她又释然般轻笑一声,语调也轻快了不少,略带调皮的对自己那个已经哭的肩膀都跟着抽抽起来的绿茶手下说:“反正已经没多长时间可活了,我不如就以身入局,亲自来给你当这个磨刀石,锻炼锻炼你的心理素质喽。”

“梅姐,对不起……呜……我不知道……对不起……是我错了……”王安全终于崩溃的大哭出声,元梅却依然淡定如初,微笑着用手擦掉他满脸眼泪鼻涕,摇着头低声说:“你知道也没用,我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就算不想杀我,想劝我治疗都劝不动,我连点求生欲都没有,你能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突然挑挑眉,笑嘻嘻的往对方身边靠了靠,略带调皮的挑眉问道:“哎,对了,我有点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下毒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王安全眼圈红的像是抹了口红一样,难过到浑身肌肉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紧紧咬住后槽牙,失控般的将她圈进怀里,突然感觉她这些年真的瘦了很多。

她以前虽然看不大出来,可当年他抱着她时,能清晰的感知到掌下坚硬如铁的结实肌肉,靠的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强悍。虽没有大部分女人那种柔弱无骨的撩人身材,可她能给人一种永远都可以作为一个依靠的感觉。

但现在,掌下的后背上没了硬邦邦的肌肉,瘦到几乎皮包骨,他甚至都能隔着衣料摸到她骨头的形状,她整个人也似乎小了一圈,让人这么抱着,心里空落落的。

他无声的流着眼泪,元梅似是感应到了,同样也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声音中带上了笑意,语调轻快的追问道:“嗯?什么感觉?是解脱释然,还是心疼不舍呢?我猜应该会有点心疼吧?”

说着,她收回手来,轻轻推开王安全,仰头看着他哭的通红的眼眶和鼻子,轻柔的揩去他眼角的泪珠,用撒娇一样的语调软声呢喃:“难过啊?

呵呵……我知道你会难过,我故意的,只有让你心里难受,你才能记住我,这样……等我死了以后,你当老大,才会照顾好我留下来的人,按照我的思路经营达班……”

见王安全难过的满脸肌肉都不住抽搐,她又是轻笑一声,指尖轻柔的描绘着对方的眉眼,娇嗔着瘪了一下嘴,语调中也掺杂了一丝调皮:“这么不乐意呀?那我人都死了,让你难受一下怎么了?”

“梅姐……呜……”王安全很崩溃,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嚎啕大哭:“我后悔了……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是安全的错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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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元梅现在一点也不想哭,反而还有点想笑,于是她也没憋着,就那么被王安全抱着闷笑出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声音低沉的呢喃道:“去吧,去参加我大侄女的满月宴,回来以后,你就是达班老大了。

去了以后,记得感谢元果,他家孩子半个月前就满月了,为了你,他跟人说孩子身体不舒服,发烧了,硬拖了半个多月。

呵呵呵……这条狗命我严防死守的保护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没保住。

梅姐我啊,最善于使用阳谋了,我的命给你,你可就不能不听我的话了。”

她这些话虽都是软的,却字字都捅在了王安全心上,他只感觉难受到窒息,哭着哭着,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元梅用才去过老茧的手指替他把了脉,见没什么大问题,便放下心来,无奈的摇头轻笑,又轻声细语的哄了半天。

后者刚缓过劲来,她自己就出毛病了。

元梅推开手忙脚乱的王安全,抹掉下巴上的鼻血,颤抖着手掏出随身准备的药瓶到处一颗指甲大小的药碗,嚼碎了合着酒一起咽下,又摆着手朝门口扬扬下颚:“回去吧,连夜回大曲林,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你准备一下……医院那些人我都处理掉了,之后的事情我都计划好了,具体的,元果会跟你说……”

说话的时候,她整颗脑袋都像是被一只刺猬钻进去了一样,从里往外疼,更是让人没法摆出什么好脸色来,见王安全还抹着眼泪站在身边,又不甚耐烦的朝门口摆手:“走吧,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王安全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的点点头,默默离开了她的房间。

元梅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让子佩叫人进来收拾好地面上的狼藉,自己则坐在原地,让子宁给自己拿浴袍,去卫生间清洗满身鼻血。

那年,她让王安全跳出现在的身份,试着甩掉身上现有的一切责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她的计划。

哦,不,或许在更早以前,在她将王安全是自己培养的继承人这一消息写在给猜叔看的遗书中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当年岑智川故意装模作样的刺激王安全,的确是在元梅不知情的时候做的,可这个动作,等于替她提前启动了那个早就已经在酝酿中了的计划。

方才她跟王安全说,他太心急,提前入场了,这种行为太蠢,可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呵呵,是,也不是,王安全的确提前入场了,这也的确算得上有些愚蠢,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心急,还不是被大姐头逼的吗?

早在猜叔还活着的时候,早在但拓还在勃磨的时候,早在当初第一次告诉王安全自己要玩命的时候,元梅的计划就已经在酝酿中了。

她以前看重王安全,是觉得他对自己有用,可当她脑中的计划逐渐完善的时候,王安全就不只是有用这么简单了。

元梅一直都在想,如果她不愿当毒贩的话,应该如何破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一个替死鬼来帮她完成她所有做不完的事情,也替她坐稳那个位置,最让她放心的人,就是王安全了。

当初在给猜叔看的“遗书”中表示王安全会接替自己,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到越过顶头上司与更高一层领导直接取得连接的美妙,在他脑中种下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

哦,或许不应该说元梅给他种下了那颗种子,因为他本来就有野心,那这样说好了,在他那颗名为野心的种子上浇灌营养液,促进它迅速生长。

自从王安全频频被她叫到身边陪伴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陷入恐慌了。

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语言,让王安全生出危机感,觉得她口中那所谓的“还有晋升空间、尽快把自己从现有的工作中摘出来、培养可用的人才接手所有工作”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他。

那段时间里,王安全的试探也不仅是感情方面,更多的,是试探元梅的态度,只要她回应了,那就说明自己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以元梅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用的上的人,她是不会吝啬给与一些甜头的,就连岑智川都可以,那么自己对她来说只要还有用,她就会给出些许回应,可她没有。

没有任何回应,这怎能让人不害怕呢?

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他不得不主动出手反击,他们两个人,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着急,急着让元梅去死,像当初的猜叔一样。

他不能再利用兰波了,他也利用不了兰波,那孩子对他阿姐的感情那么深,任谁叫他去杀他阿姐,都是不可能的事。

王安全敢肯定,如果他敢让兰波知道他姐姐想杀自己,那兰波不但不会针对他姐,反而还会帮忙出谋划策,甚至替她动手。

至于别人……呵呵,他要面对的可不是猜叔,是元梅,那个干掉了上一任老大的胜者!

除了让她悄无声息的去死,王安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这样,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破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