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纽甘寺,迎面就看见伍敏一脸呆滞的从大殿里走出来,懵逼的指指元梅,又指指她脑袋顶上的大遮阳伞,又不可置信的扫了一圈他们这密密麻麻近百号人,吭哧瘪肚好半天,这才一脸复杂的问道:“你……元梅……你那个病……”
“滚犊子!”师兄大人一句话就给元梅得罪死了,她拉着驴脸骂骂咧咧的怒道:“什么玩意就我那个病了?我啥病没有,前几天就是身体不大舒服,这都好了。
还有你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脑子不好?你还能不能有点同门爱了?咱俩毕竟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你别总埋汰我行吗?你这叫校园霸凌!很恶劣的!你这是出家人干得出来的事?咱家波钦禅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伍敏不尴不尬的别过头去,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应该是很努力在憋笑了。
想笑是想笑的,但师兄大人也知道,自家学渣此番动作是为了自己,不禁也有些感动,侧身将人让到廊道底下,回身看了一眼跟出来询问的几个比丘,不甚在意的朝他们摆手示意他们散开,可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不远处驻足观看。
伍敏也没在意,只淡定的随口与元梅搭话:“来修行?”
“又胡言乱语!”师兄大人略显严厉的轻喝一声,倒是没像班主任那样,用眼神杀人,想了想,又恢复了之前那个语气,要笑不笑的调侃了一句:“来纽甘寺修行……呵呵……妹姐你纡尊降贵了呀,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伍敏要笑不笑的嗔她一眼,又没忍住轻笑一声:“这次来,准备住多久?”
元梅挑挑眉,特别实诚的扬扬下颚:“听你的,你伍敏住持让住多久我就住多久呗。”
“嗯。”伍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不知是真心还是玩笑的提议道:“那先住两个月吧。”
“嗯???”元梅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后,又跟小孩儿撒娇似的,拖腔拉调,用九曲十八弯的死动静哼唧道:“别闹~~~~人跟你说正经的呢。”
伍敏耸耸眉,一脸认真的反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贫僧让你住多久就住多久么?”
“那你也不能上来就让我出家两个月呀!”元梅崩溃的皱着一张脸,愤愤的叫道:“谁家上寺庙修行,一修就俩月的呀?人都一天两天的,最多一个星期。
我上禅林都已经一待待半个多月了,怎么这么近跑你这儿来,害得俩月俩月的待呀?虽说是为我们这些信徒好吧,那也不能这么好啊!我家不要了啊?我工作不管了啊?我干脆直接搬家住纽甘寺得了,我直接卖给你好不好?”
伍敏要笑不笑的又嗔了她一眼,别过头去许是偷偷憋笑,片刻后,又一脸淡定的转回脑袋,挑着眉梢重新提议:“那也在纽甘寺住半个月吧。”
“哦——”元梅依旧不情不愿的拖腔拉调,像小孩子上学时跟老师问好一样,蔫头巴脑的应道:“知~道~了。”
想了想,她又冷不丁坏笑一声,一脸谄媚的仰头赔笑道:“师兄啊,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能不能……嘿嘿……嘿嘿嘿……讲经的时候给我点特殊待遇啊?”
“想坐到角落里?”伍敏简直不能太了解这个死学渣的想法,见元梅一边点头,一边朝自己竖起拇指,又忍不住蹙了蹙眉,恨铁不成钢的斜眼白她:“不能。”
伍敏听得想笑,无奈的搓了两把脑门子,又摇着头妥协:“去吧,去吧,你喜欢哪里就坐哪里。”
元梅嘿嘿一乐,又不轻不重的给对方拍了几句彩虹屁。
伍敏看起来挺受用的,连嘴角都被哄得来了,再看向她时,目光也温和了不少。
想了想,他对着元梅身后一干手下扬扬下颚,又对一旁的比丘们摆摆手,将人叫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又挺了挺后背,对死学渣勾勾手指:“走吧,我给你安排客房。”
元梅嘿嘿一笑,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调整着机械义肢,头也不抬的调侃道:“嘿嘿~看咱这关系,来修行,还得让住持亲自安排房间,没谁了。”
伍敏到底还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着眉梢调侃了回去:“我猜你过两天可能还会让住持亲自替你留饭。”
“嘿嘿……嘿嘿嘿……”元梅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哂笑着捧哏道:“还得是我师兄疼我。”
伍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没头没脑就笑着摸了两把元梅的头顶,直接就给后者整郁闷了。
不是小登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自觉啊?怎么我叫你一声师兄,你就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你踏马一共才夺大呀?你知道老娘夺大了吗?我特么的比你妈都大,你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便宜没有你这么占的,做人得要脸你知道吗?
勃磨这边的人大多都不允许他人摸自己的脑袋,他们认为着是一种近乎于羞辱一样的动作,有些不明缘由的外国游客如果在勃磨的大街上摸了小孩儿的脑袋,轻则被一把推倒,重则小孩被气哭,摸人脑袋的那人被赶来的家长们砍死,抢光身上所有财物。
当然,这里面也有些例外,就是比丘可以摸普通人的脑袋,他们会将其视为一种祝福,甚至是神佛的垂怜。
当然,那只针对与普通人,混到了像元梅这种地位的人,级别不够的比丘也不能随便摸她脑袋,尤其她自己就是那个达班大姐头,活生生的无冕之王,要摸她头赐予祝福,也得是小禅师那种级别的人物才不会有冒犯嫌疑。
伍敏许是也跟元梅认识太久了,多少了解点他们华国那边的文化,知道摸头是表示亲近,同样,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个动作只有大人能对小孩做,如果小孩子这么摸大人的头,大概率是要被打屁股的。
这个动作对伍敏和元梅两人来说,纯属犯贱刺挠人,可对于那些勃磨本地比丘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众人目瞪狗呆的看着他俩的动作,半晌都没吭声,等察觉到元梅脸都拉下来了以后,又吓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还以为是这位地下女皇被那个新来的住持得罪了呢。
两人对视片刻,元梅愤愤的推了他一把,拉着驴脸吐槽道:“你还能要点脸么?皮一下就这么爽吗?非得犯个贱?”
伍敏闷头轻笑,也不生气,只贱嗖嗖的挑挑眉,随即又领着元梅顺着廊道往前走。
七拐八拐的将人带进一个房间里,伍敏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瞅就让人觉得娇气到不行的死学渣,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上来一股子邪火,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委屈妹姐了,这就是你的房间,我纽甘寺没有女弟子,所以你只能住客房,晚上也没有人哄你睡觉。”
元梅:“???”
神经病吧?为什么突然就又不乐意了?他有病吧???我一句话也没说吧?他怎么又突然阴阳我?怎么个脑回路这是?不可理喻!!!
见她皱眉瞪着自己,伍敏更不乐意了,又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还想让我把你的小师姐请来陪你睡觉?”
元梅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跟他掰扯,遂赔笑着调侃了一句:“也行啊,我去禅林也有一半原因是想小师姐了,有她陪着,睡得香。”
“哼,不好意思,你的小师姐来不了。”伍敏翻了个白眼,转身用后脑勺对着她,元梅嘴角抽了抽,忍无可忍的吐槽道:“不是你又咋地了?我也没说非得让小师姐来呀,是你先提起来的吧?”
“我提了你就答应啊?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伍敏更不乐意了,一甩袖子转过身来,怒瞪着她冷声说:“没人陪你还睡不了觉了是吗?是不是还得我晚上过来伺候你女皇大人睡觉啊?”
元梅:“……”
你丫就神神叨叨的,咱也不知道你为啥自己寻思寻思,突然就上火了,咱也不知道你情绪为啥那么不稳定,一天天的,在禅林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自己出来单干了,还这样,莫名其妙!
她眉梢挑动了几次,还是决定认怂了事,遂伏低做小的合十双手,点头哄道:“不是,不是,我没说得有人哄我睡觉,我这儿还有清婉呢,我俩睡一个屋也正好。师兄你已经照顾的很周到了,我感谢,万分感谢。”
伍敏拉着驴脸,白愣了她好几眼,又冷哼一声,甩着胳膊走了,留下元梅站在自己刚被分配的屋子中央,撇着嘴对着他的背影竖中指,白眼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翻,随后又摆手将清婉叫进屋来归置他们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