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情以后,她跟自家那个绿茶手下打了声招呼后,又去了一趟好基友里恩在大曲林买的房子,维系了一下自己的友情。
虽说这几年元梅很少出门,但也没跟当年的猜叔一样宅,她也时不时会跑一趟禅林,待上半个来月,回来的路上,到南勃帮港口下船,看看那边的情况,再拐到大曲林转一圈,之后随机选择水路或者陆路回木景邦。
这次她也是刚从禅林回来,看完了林芊芊以后,想着到大曲林这边看看,恰好听闻里恩说又淘到了一批有趣的人类,邀请好基友来看他的新玩具。
元梅是一点也不懂好基友那个诡异的审美的,他的那些收藏品要么就是六七根指头的畸形,要么就是真人版长发公主,再不然就是黑到真的只有眼白和牙齿的暗夜精灵……
要是一个两个还好说,可他家里都是这样的藏品啊!活得跟标本都有,胆子小点的,一进他家大门就得被吓哭,跟特么畸形展似的,成渗人了!
强压着想吐槽的冲动陪基友逛了一圈,又看他兴致勃勃的跟自己炫耀那个皮肤只要碰到水就会变红的女孩时,元梅己经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惊讶的事情了。
展示完了这个,里恩又意犹未尽的叫出了一个下嘴唇抻长了能盖住整张脸的地包天小孩,对无奈扶额抽烟的基友得意挑眉:“怎么样,有意思吧?”
“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元梅敷衍的点头附和,顺手掸了一下烟灰,又后仰上半身,吊儿郎当的双手平伸搭在沙发椅背上,夹着烟管笑道:“你要是能陪我去练武场比划比划,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去。”老六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你踏马还是个人吗?跟个战斗机器一样,整天窝在家里是不是净跟人打架了?你这几年下手越来越狠了,上次差点一把给我掐死,你咋寻思对我出那么阴的招滴呀?想整死我呀?”
元梅嘿嘿一笑,抽了一口烟后,又扬起脑袋,将烟雾吹向天花板的方向,半点歉意都没有调侃道:“我能连这点数都没有吗?瞅你那小胆儿。”
说着,她又慢悠悠的首起身体,又习惯性的在烟灰缸边缘磕了一下烟管,笑嘻嘻的调侃道:“你应该感谢我整天窝在家里跟人打架,练出来了,能在最紧急的关头及时停手,不然你早死八百回了。”
“滚犊子!”里恩啐了一口,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雪茄,用燃烧着的那一头指了指自家基友,要笑不笑的骂道:“你特么就不能提前停手?非得等拳头都贴我动脉上以后再停?咋地就想吓唬吓唬我呗?”
说完以后,他是吸了一口雪茄,将烟雾含在口中,给尼古丁通过口腔黏膜吸收的时间。
元梅斜了他一眼,贱嗖嗖的坏笑一声,又懒洋洋的躺回了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玩笑道:“夺刺激呀~我这么跟你打,能让你有种一会捡回来一条命的感觉,你就说爽不爽吧?”
老六都让她一句话气笑了,用另一只手朝她出示了中指警告,翻着白眼吐槽道:“爽过头了,我扛不住这个,比起捡回一条命,我更喜欢不要丢一条命的感觉。”
元梅笑嘻嘻的摆摆手,抽了一口烟后,又像条咸鱼一样,吐着烟雾将自己整个瘫回了沙发上。
老六侧头看着这个基友,冷不丁突然将雪茄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用靠近元梅这张沙发的手捏起她搭在椅背上的腕子,拇指在她胳膊上搓了两把,挑着眉梢说:“哎,梅梅,我发现你现在皮肤特别好。
这几年你岁数越大皮越嫩,瞅你这小胳膊,滑溜溜的,摸起来这个舒服呀……特别适合做皮具。”
“是吧?哈哈哈……果然是我朋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元梅赞赏的朝他竖起一根拇指,眉飞色舞的点着自己的胳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准备死后把皮剥下来做皮具的?”
说到兴头上,她抬起胳膊将烟管递给身侧的清婉,示意她替自己碾灭香烟,又收回手来,用手背搓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显摆起来:“我跟你说嗷,我为了这身皮,特意喝中药调理着呢。
要想皮肤好,就得从内而外仔细养着,不能有毛病,我就怕我老了,或者死了以后皮松了,或者纹路大了以后,做成皮具不好看呢。”
老六边听边点头,等她说完后,也挪动屁股,朝元梅这张沙发的方向靠近一些,摆手示意她将胳膊递过来,搓着基友手背上的皮肤叹道:“太适合了!你这皮养的太好了,我真的,要不是杀不了你,那你现在就己经摆在我家了。
梅梅,看在咱俩关系这么好的份儿上,你要哪天死了,你做成的皮具放我家呗?我可稀罕你这皮了!”
“那不行。”元梅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我做的皮具得放我们达班,跟猜叔放一起。”
里恩闻言当场就不乐意了,一把丢开她的大爪子,酸溜溜的白了她一眼:“啧……抠~搜~~滴,一张皮都不给,还天天说跟我是朋友呢,有你这么当朋友的么?不给拉到,我还不稀要呢!”
元梅也同样白了他一眼,撇着嘴吐槽道:“你瞅你这话说得,万一我几十年以后再死呢?那不老也得老了,到时候我做的皮具你还能看的上吗?”
里恩傲娇的轻哼一声,轻扬下巴嘟囔道:“不是说你喝中药保养着呢么?老能老到哪儿去?再说你这么大的运动量,老也比一般人老的慢,你拿过来,我不嫌乎。”
元梅都让这个臭不要脸的气笑了,忍不住对他又竖了一根中指,贱嗖嗖的调侃道:“万一你比我先死呢?咱俩还不知道谁先做成皮具呢!”
“去你妈的~”里恩笑骂一声,懒得跟她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哥咋没跟你一起来呢?把他撂家了?”
元梅轻笑一声:“让他跟王安全去了,那小子老在外面跑,把我哥放他身边还能护着点他……”
顿了顿,她又微微眯起眼睛,半开玩笑的说:“再说他现在可是达班的二当家,一人之下,好几万人之上,我这个大当家,多少也得防着他点不是~让我细狗哥跟着他,多少也当个警告了。”
“警告?他?还用防着?”里恩要笑不笑的耸耸眉,略带嘲讽的轻哼一声:“你可别说你看不出来他那点想法。
你们华国有句糙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王安全那点儿小心思,我都看出来了,你还用防着他?他要想上位,你早死了。”
“那可不一定~~当时我跟猜叔不就这样么,我们家老登怎么没觉得我这么孝顺,要想上位,他早死了呢?”元梅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半真半假的说:“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我觉得他那小子有前途,就是因为他足够上进。
爱情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那玩意追求起来没意思,还是权利和金钱比较实在,攥在手里不会变质。
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人嘛,没有野心,就没有动力,不想当大当家的二当家,不是好手下,他要是不想往上爬,那还努力个什么劲啊?
你还真以为有人会为了喜欢的人,自愿放弃权势和滔天富贵呀?闹呐?醒醒吧兄弟,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言情小说。不说别人,就你自己,这么多年遇见一个能让你为了她放弃一切的人吗?不存在的好吗?哪有那么多情种啊?”
“嘁~”里恩不屑的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白了她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项龙商会太子爷在你枕头边上躺着,你告诉我世界上没有情种?”
“他不算人。”元梅嘿嘿一笑:“他是神经病,脑子不好。”
里恩闻言一个没憋住,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他还一边深以为然的跟着点头附和:“内小子确实挺邪乎。”
两人聊天的功夫,里恩的手下扶了一下耳朵上的耳机,片刻后,上前几步,凑到老六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又侧身对隔壁沙发上的元梅说:“你那两个朋友到了。”
说完以后,他又摆摆手,对着身后一干手下使唤道:“该收的都收起来,别吓着小姑娘。”
元梅轻笑一声,朝自家基友挑眉赞了一句:“呦~~咱六哥比以前懂事儿多了,越来越会体贴人了,有进步,有进步,看来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呀。”
“臭不要脸!又埋汰我。”里恩站起身来,探手不轻不重的在她脸上抽了一嘴巴子,又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棉麻套装,朝门口的方向歪歪头:“你们女人聚会,我插不上话,走了先,上南勃帮找你家林大美人玩去。”
说完以后,他也不等元梅回应,毫不见外的转身就走,将他自己的房子留给了元梅见朋友,后者也对着他的背影摆摆手,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慢走不送。”
里恩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反应过来她这个语气似乎有点鸠占鹊巢,拿他家当自己家一样的感觉后,又忍不住用背影对着那个虎娘们儿,对她晃了两下中指。
元梅嘿嘿一乐,也没谴责对方不讲礼貌,又像条咸鱼似的平摊双手,躺回了沙发里。
想了想,她又抬起脑袋,指着茶几上的水果让清婉重新换一批,再烧水沏茶,等自己两个朋友到位。
这次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新罗小公主卡莉和禅林阿觉大师的私生女,玛孟穆小师姐。
两人进门的时候,手下们才刚端着处理好的水果和点心送过来,卡莉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到刚才里恩坐过的那张沙发上。
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将隔壁沙发上的元梅拽起来拖到自己这张长沙发上,随手叉起一个草莓尖尖塞进她嘴里,然后一点也不嫌弃的给自己叉了一块释迦。
元梅吃不惯释迦,总觉得那玩意齁甜到令人发指,看着卡莉吃,她都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刚想问她不嫌齁得慌吗,就看见另一边的小师姐也往嘴里塞了一块……
她咽了咽口水,默默将问题也一起咽回肚子里,想到三人这个相处模式,又忍不住噗嗤一乐:“哎,你俩觉不觉得咱仨这个偷偷摸摸的样子特别像偷情?”
“不偷偷摸摸咋个整嘛?”玛孟穆委屈巴巴的扭头看着她跟卡莉,又将控诉的目光投向后者:“都是卡莉叫我们偷情一样嘞。”
“怪我喽?”小公主她阴阳怪气的用手里的水果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怎么不去怪你师父和师弟?要不是他俩对我这么不友好,咱几个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
元梅闻言,要笑不笑的侧头斜了她一眼,后者被她用眼神吐槽了也无从反驳,只讪讪的耸耸眉毛不吭声。
小师姐蹙了蹙眉,吭哧瘪肚的辩解道:“那……师父是我嘞师父,我不阔能怪他嘛,师弟他……他太凶喽……”
卡莉都让这货气笑了,摇着头吐槽道:“不敢怪他,所以就怪我,你个怂玩意儿。”
见小师姐吃瘪,元梅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公主,要笑不笑的提醒道:“你瞅你这出~~当年我也是瞎了眼了,瞅你有气质,还想跟你学呢,现在一看,幸亏我妹跟你学。”
卡莉噗嗤一乐,一边笑,也一边用胳膊肘碰了回来,嘟嘟囔囔的埋怨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呢,也得怪你!
谁让你当时不好好跟我学了?现在好了,你没学明白淑女气质,反倒让我学你学的没淑女气质了。我要不跟你学坏了,至于把人都得罪了么?我要不把人都得罪了,我们至于见面像偷情一样吗?都怪你。”
元梅无语极了,佯怒般的从果盘里叉起一片荔枝塞进卡莉嘴里,眨巴着眼睛嗔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师姐说的对,这事儿还真得怪卡莉,后者也说的对,怪她可以,但这里面也有一半元梅的原因,这姑娘这几年跟她梅梅姐没少相处,跟着她啥也没学会,就学会嘴贱了!
好家伙,这可是个天赋型选手,学啥会啥,那个嘴巴跟她梅梅姐一样,也是要多碎就有多碎的,尤其她的初始华国话还说的不大利索,可她每次跟元梅一起在禅林修行一次,回去之后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还是那句话,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最不怕苦,不怕累的,别看卡莉这小丫头刚认识的时候又高贵,又淑女,可学坏容易,学好难,跟元梅当年学的第一句勃磨语是打招呼的“吉祥如意”,第二句、第三句、以及往后很多句勃磨语就是“友好问候”一样,带有攻击性的语言总是格外让人容易接受。
虽说那小丫头没真学骂人,但她学的是比骂人更高一级的技能:首接气人。
一时气人一时爽,一首气人一首爽,于是卡莉在两者之间选择了——间歇性气人。
这姑娘的气人无所谓招数和技巧,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难以捉摸。
她经常在与他人正常聊天的时候,被对方某句话触发吐槽机制,突然就上来一股子无法抑制的犯贱冲动,一句话当场把天聊死,甚至还能气的对方首接急眼。
只能说,卡莉这孩子是会找重点的,精准定位,首击要害,比元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能跟她玩到一起去的两个人,一个是人间棉花糖,治愈系傻白甜的团宠小师姐,另外一个是社交小能手,虽然常常被人当贼防,却能跟自闭症死宅患者的禅师小团体所有人都玩的到一起去的大姐头。
久而久之,元梅就莫名其妙从禅林黄鼠狼变成了禅林的鸡,卡莉则荣升为禅林新任黄鼠狼,现在班主任也不防着元梅偷家了,反而开始防着她被偷了。
只要小公主来禅林,小禅师就会找各种理由把她带在身边,不是讲课,就是让她陪着一起看大雨,再不就是今天头疼,明天腿疼,让她像个小太监一样搀扶着,搞得跟他那几个徒弟都扶不动人一样,总之就是坚决不给她任何与卡莉相处的时间。
甚至因为卡莉小公主,导致他丧心病狂的连新罗的高僧都跟着防备,连郎波提姆尊者给的佛牌都扣下了,索性元梅脖子上有貌巴给的狼牙项链,压根也没打算戴内玩意,便任由他留下了。
小师姐那边也是大差不差,阿觉大师同样也给小师姐安排上了满满的日程表,搞得她不止没有时间跟卡莉玩,连跟元梅都见不到面,两人只有晚上回房间,躺进被窝里之后才能得以独处。
她们仨再一起玩,卡莉不要紧,但元梅和玛孟穆却要被骂叛徒的,虽然俩叛徒中,有一个本来就不是禅林的人,但那群小秃子也不跟你讲道理啊,他们想骂就骂了,人家就认为你是叛徒,你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