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苏白和林秋堵在教室后门，看着刚走进来的苏晚棠，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周晨站在他们身后，肩膀上的绷带还没拆，昨晚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骨头上。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看向苏晚棠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林秋把回溯前的事告诉了他，包括那把贯穿苏白胸口的能量刀，和苏晚棠蹲在地上痛哭的模样。
苏晚棠显然没料到他们会堵自己，手里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课桌，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你们……”她张了张嘴，声音发颤，眼神里充满了惊慌，“有事吗？”
“为什么？”林秋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死死盯着苏晚棠，后背的伤口虽然在回溯后消失了，但被背叛的刺痛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
苏晚棠的脸色更白了，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问你话呢！”周晨忍不住往前冲了一步，被苏白伸手拦住了。
苏白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后山的事，那个神秘人，还有你妹妹的病。我们都知道了。”
“不可能……”苏晚棠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你们怎么会……”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回溯的能力只有林秋有，难道他们带着记忆回来了？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像被冰水浇透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白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我们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帮那个神秘人杀我们？”
苏晚棠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她的声音被哭声打碎，断断续续地飘进三人耳朵里，“我妹妹得了怪病，全身的皮肤会慢慢溃烂，医生说没救了……那个神秘人找到我，说只要拿到你们的天赋核心，就能治好她……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周晨的怒火慢慢消了，只剩下复杂。他看着苏晚棠痛苦的样子，想起自己生病时，妈妈抱着他掉眼泪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天赋核心……那是什么？”林秋皱着眉，声音缓和了些。
“我不知道……”苏晚棠哽咽着，“他说那是觉醒者体内的能量源，能治好所有的病……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像疯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救我妹妹……”
“所以你就想杀了我们？”周晨的声音还有点硬，但没刚才那么冲了。
苏晚棠低下头，又开始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好奇的目光不断投过来。苏白看了看西周，拉起苏晚棠：“跟我们来。”
他把人带到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苏白问。
“我没见过他的脸，”苏晚棠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点哑，“他每次都用变声器跟我联系，只知道他是个男的，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像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是谁？或者属于什么组织？”
苏晚棠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上次不小心听到他跟别人打电话，提到过一个词，好像是……苍穹教。”
“苍穹教？”苏白、林秋和周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
这个名字，他们从来没听过。苏白可以肯定，《回炉》的手稿里绝对没有这个组织，又是剧情乱套搞出来的新东西。
“那是什么？”周晨忍不住问。
“不知道。”苏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能指使5级杀伐者，还知道天赋核心这种事，绝对不简单。”
他看着苏晚棠，突然说：“你妹妹的病，我们帮你想办法。”
苏晚棠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又很快黯淡下去：“真的吗？可是……医生都说没救了……”
“医生治不好，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苏白的语气很坚定，“但你要答应我们，再也不能跟那个神秘人联系，更不能做伤害我们的事。”
林秋和周晨都看向苏白，眼里有些惊讶，但都没反对。周晨虽然气苏晚棠背叛，但也不想看到她为了妹妹走上绝路；林秋则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真的……可以吗？”苏晚棠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里重新燃起微弱的光。
“可以。”苏白点头，“但你得告诉我们，你妹妹的病到底是什么症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说不定，跟诡异有关。”
苏晚棠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我告诉你们！她的皮肤会莫名其妙地溃烂，还会发烧，每次发烧的时候，都会说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妹妹的症状，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恐惧：“那些影子……跟你们说的诡异，有点像……”
苏白的心沉了一下。果然和诡异有关。
“至于那个苍穹教，”苏白看向另外两人，“我们得查清楚。”
“怎么查？”周晨挠了挠头，“连名字都只知道一半，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得查。”林秋的语气很严肃，“他们能指使杀伐者，还想要我们的命，不搞清楚他们的底细，我们迟早还会被盯上。”
苏白没说话，心里却没底。苍穹教听起来就像是那种藏在幕后的大BOSS组织，按照一般的剧情套路，这种组织往往要到后期才会正式出场，现在他们连门都摸不到，怎么查？
“我可以试试联系那个神秘人。”苏晚棠突然说，“也许能套出点信息。”
“不行！”苏白立刻否决，“太危险了，万一被他发现你跟我们合作，你和你妹妹都会有危险。”
苏晚棠低下头，没再说话。
小树林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几人心里的沉重。
帮苏晚棠救妹妹，还要对付一个神秘莫测的苍穹教。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容易。
“先去看看你妹妹吧。”苏白打破了沉默，“了解清楚病情，才能想办法。”
苏晚棠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别忙着谢。”周晨哼了一声，语气还是有点硬，“要是你再敢骗我们，我绝对饶不了你。”
苏晚棠用力点头：“不会的！我保证！”
上课铃响了，西人一起往教学楼走。苏晚棠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三个少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回溯前自己挥刀的瞬间，想起苏白胸口涌出的鲜血，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真的治好妹妹，也不知道那个可怕的苍穹教会不会再次找上门。但至少现在，她不用再做那个两难的选择了。
苏白走在最前面，眉头始终没松开。他能感觉到，苍穹教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本就混乱的剧情里，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但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林秋和周晨，又看了看后面低着头的苏晚棠，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乱套就乱套吧。
剧情不在了，他还有他们。
至于苍穹教……
苏白握紧了拳头。
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动他的人，就别怪他这个“废柴作者”，跟你们死磕到底。
教学楼的铃声还在响，阳光正好，少年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