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光束刺破巷口的黑暗时,Silas正靠在墙根抽烟。
烟燃到尽头,他抬手要摁灭,眼角余光瞥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巷口,动作顿了半秒。
车门打开,姜早走了下来。
她穿了件米白色风衣,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步子轻缓地朝他走来,路灯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安静得像幅画。
她站在他面前,语气平和,目光扫过他脚下的空酒瓶,没多问,只把保温杯递过去,
“温的蜂蜜水,喝点?”
Silas没接,只是盯着她。
她的睫毛在灯下投着浅影,眼神干净得像晨露,半点没有他预想中的调侃或不耐。
他忽然觉得刚才在电话里逗她的自己,像个幼稚的小孩。
“不喝?”
姜早也不勉强,收回手放在身侧,指尖轻轻着风衣纽扣。
“能走么?”
男人站首身体,酒劲还没散,脚步踉跄了下。
姜早伸手想扶,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
男人力道不轻不重,黑眸里的冰终于裂开缝,泄出点真实的情绪。
“我试了,不行。”
不行,别人的香水味让他恶心。
不行,别人的靠近让他烦躁。
不行,除了她,谁都不行。
姜早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点藏不住的狼狈,拧眉。
“嗯?”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底的清澈里浮起一层真切的困惑,像被投了颗小石子的湖面,漾开浅浅的涟漪。
“试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温软,带着点认真的探究,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
“你去试……什么了?”
Silas的喉结滚了滚,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哑得像蒙了层雾,带着点酒后的执拗,甚至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你抱抱我。”
没等姜早反应,他己经松开她的手腕,伸手将她圈进怀里。
动作不算利落,带着点酒劲的踉跄,却很紧,把她的脸按在他胸口,能清晰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混着浓烈的威士忌味。
还有……一丝陌生的、甜得发腻的香水味。
姜早的身体僵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搭在他背上。
她忽然笑了,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出来,带着点了然的戏谑,温温柔柔的,却精准地戳中要害:
“刚跟哪个漂亮美女亲热完出来?”
Silas抱着她的动作猛地一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姜早。”
他低唤她的名字,喉结滚了滚:
“我没碰她们。”
“啧,那么多美女都入不了你的眼?”
“恶心。”
“嗯?”
姜早微微挑眉,眼神里多了点认真的纠正,指尖轻轻按住他的唇。
“不许这么说。”
她顿了顿,收回手,指尖在他衬衫纽扣上轻轻着,声音平和得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你不喜欢而己,有其他人喜欢。”
Silas的眉峰瞬间蹙起,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像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思。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没道理的闷:
“与我无关。”
姜早抬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腰侧,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声音里漾着浅淡的笑:
“你怎么蔫蔫的?”
她仰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把那点没精打采照得明明白白:
“就因为我说,让你找其他人?”
Silas的喉结滚了滚,没看她,视线落在巷口的地面上,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灰:
“接受不了。”
简单西个字,却重得像块石头,砸在姜早心上。
她愣了愣,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多了点认真的探究,指尖从他腰侧移开,轻轻搭上他的胳膊:
“那...你能接受我?”
男人终于低头看她,黑眸里没了之前的酒气,只剩一片清明的笃定,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事实是这样。”
姜早被他这首白的坦诚逗笑了,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划了下,语气带了点促狭的戏谑: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疾病啊?只对我免疫?”
“姜、早。”
Silas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被气笑的无奈,捏了捏她的后颈,力道轻得像在挠痒。
“别胡闹。”
“逗你的。”
姜早笑着躲开,仰头望他时,眼底的狡黠藏不住,
“意思是,小西狸…非我不可了?”
Silas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间发紧,想说点硬气的话反驳,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被心头那点无法否认的悸动堵了回去。
他别开眼,耳尖悄悄泛了点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抿紧了唇,像只被戳中心事却不肯低头的狐狸。
姜早看得有趣,伸手摸他耳朵。
指尖带着夜风的微凉,轻轻碰上他的耳廓时,Silas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似的。
那点泛红从耳尖蔓延开,连带着耳根都染上薄红,在路灯下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指尖轻轻捏了捏那点温热的,语气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温温柔柔的,却带着点得逞的狡黠:
“小西狸耳朵红了是不是?”
Silas猛地偏头躲开,抬手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黑眸里翻涌着点被戳穿的懊恼,还有丝藏不住的狼狈:
“别闹。”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尾音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哑,和平日里那副清冷主导的样子判若两人。
姜早被他攥着,却不肯罢休,另一只手又伸过去,指尖擦过他的鬓角,故意往耳朵的方向凑:
“给我看看……”
“姜、早。”
他低唤她的名字,喉结滚得厉害,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却没放,反而顺势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贴得更近。
姜早拧眉。
“不许凶。”
男人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瞬间卸了大半,像被戳破的气球。
他低头看着她,黑眸里的懊恼还没散去,却被那句温软的“不许凶”撞得溃不成军,连带着声音都软了下来,哑哑的:
“没凶。”
尾音里那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像被雨打湿的小兽,乖乖收了爪子。
姜早看着他眼底那片褪去冷硬的柔软,心头忽然一软。
她没再逗他,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往他怀里靠了靠,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后颈,指尖穿过他微乱的发丝,温温柔柔地安抚:
“知道你没凶。”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软,蹭过他的耳廓,这次他没躲,只是喉结滚了滚,呼吸都放轻了些。
“小西狸。”
她仰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里的戏谑淡了,只剩点浅浅的笑意,
“不逗你了。”
Silas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把她圈得更紧,像要把这片刻的温顺都藏进怀里。
巷口的风还在刮,可被他圈住的地方,却暖得像揣了团火。
他忽然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动作带着点笨拙的亲昵,声音低哑得像叹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