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是被楼下隐约的说话声吵醒的。
眼皮沉得像粘了胶水,她费了些力气才掀开条缝,卧室里拉着厚窗帘,只漏进几缕昏沉的光,衬得空气里还漂浮着的暧昧气息愈发清晰。
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尤其是腰腹处,酸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挣扎着坐起身时,腿软得差点跌回床上。
她扶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身上套着件明显属于男人的黑衬衫,长度遮到大腿根,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几片浅淡的红痕。
楼下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
姜早皱了皱眉,扶着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觉得腿根发软,像踩在棉花上。
她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顺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挪。
走到二楼转角时,Lior的声音恰好飘上来,带着点戏谑的痞气:
“……把你和她关一间屋了。哎,后来怎么着?做出感情了?”
姜早的脚步顿住了。
她下意识往楼梯阴影里缩了缩,指尖攥紧了冰凉的扶手。
阳光从客厅窗户斜切进来,刚好落在楼下两人身上——Silas背对着她,穿着件黑色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的后颈线条冷硬,而Lior正凑在他旁边,笑得不怀好意。
心脏莫名跳快了几拍,她想转身回去,脚踝却不小心蹭到了楼梯台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楼下的对话瞬间停了。
Silas几乎是立刻转过身,黑眸精准地锁定在楼梯口。
他的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起初带着点被打扰的冷意,在看清她的瞬间,那层冰似乎裂开一丝缝,快得让人抓不住。
Lior也跟着回头,看见姜早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坏笑,冲她挤了挤眼睛。
姜早的脸“轰”地红了。
她被抓了个正着,还是在偷听这种私密对话的情况下。
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窘迫,她下意识往阴影里退了退,握着扶手的指尖泛白,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我……渴了,下来找点水。”
“杯子里的喝完了……”
Silas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扫过她光裸的脚踝,扫过那件明显不合身的衬衫,最后落在她泛红的耳根,喉结轻轻滚了滚。
“站着别动。”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对Lior时低了些,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留下Lior在原地冲姜早挤眉弄眼,和她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窘迫,在暖光里撞出点微妙的张力。
姜早僵在原地,指尖把楼梯扶手攥得更紧了些。
光裸的脚踝在微凉的空气里泛着白,衬得那截小腿线条愈发纤细。
她没敢看Lior,只是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悄悄往下漫。
Lior看得有趣,故意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冲她眨眼睛:
“姜律师是吧?久仰大名——”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冽的视线扫过来。
Silas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杯温水,另一只手还从玄关处拎着双毛茸茸的拖鞋,眼神落在Lior身上时,冰碴子似的:
“再多说一个字,现在就滚。”
Lior识趣地闭了嘴,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还是忍不住冲姜早挤了挤眼睛,那表情活像在说“看,他护得多紧”。
Silas没理他,径首走上楼梯。
他的步伐不快,黑色衬衫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带着刚硬的质感。
走到姜早面前时,他停下脚步,先弯腰把拖鞋放在她脚边,声音放得很轻:
“穿上。”
姜早愣了愣,慢吞吞地把脚伸进去,暖意顺着脚底漫上来,驱散了些凉意,也让她脸上的热度又升了几分。
“水。”
Silas把水杯递到她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带着点薄凉的温度,像电流窜过。
姜早接过水杯,指尖微颤,小声道了句“谢谢”,低头抿了口温水。
水流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头的乱跳——他刚才特意去拿了拖鞋,还注意到她光脚……
“腿软?”
Silas忽然开口,视线落在她微微发颤的膝盖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在意。
姜早下意识摇头,刚想说“还好”,腿弯处忽然传来一阵酸意,让她踉跄了一下。
Silas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烫得她猛地抬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她看见他黑眸里清晰映出自己的影子,还有那抹藏不住的、比晨光更暖的东西。
“啧。”
楼下的Lior发出声轻啧,故意转身往门口走。
“看来我确实碍事了,先走了啊——Silas,记得晚点把矿场的事回我。”
他冲姜早挥了挥手,笑得痞气。
“姜律师,下次见。”
门被轻轻带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Silas扶着她的手没松开,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喉结滚了滚:
“还能走么?”
姜早被他问得脸更烫了,往旁边挣了挣,声音细得像羽毛:
“不太能……”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水杯差点脱手。
“别乱动。”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容反抗的沉。
姜早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心跳得像要撞出来。
她能感觉到他抱着她往卧室走,步伐沉稳,手臂有力,把她护得稳稳的。
Silas把她轻放在床上时,姜早没松手,借着惯性往他怀里靠了靠。
随即干脆利落地抬起一条腿,首接搭在他膝盖上,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还有理有据:
“按按。”
她的小腿线条纤细,肌肤在昏暗中泛着细腻的光,脚踝处还带着点泛红的印记——被他攥得狠了。
Silas挑眉,黑眸里漾开点戏谑,指尖在她脚踝轻轻捏了把,惹得她轻颤着缩了下:
“姜律师倒是挺自觉。”
“罪魁祸首当然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姜早仰头看他,眼神清亮,半点不怵,甚至还往他腿上又送了送腿。
“快点。”
她的坦然反倒让Silas愣了瞬,随即低笑出声,俯身半跪在床边,掌心覆上她发酸的小腿肌肉。
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按下去时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揉开那点紧绷的酸胀。
“唔……”
姜早舒服得轻哼一声,往床头靠了靠,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左边再重点。”
Silas没说话,听话地加重力道,指尖顺着肌肉线条往上推,偶尔碰到她敏感的膝盖窝,惹得她抖着腿躲闪,却被他伸手按住脚踝固定住。
“别动。”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被蹭出来的热意。
“不然就不按了。”
姜早立刻乖乖不动,只是咬着唇看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倒有点被拿捏住的无奈。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把那点冷硬的轮廓都镀得柔和了些。
她看着看着,忽然伸手,指尖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小西狸,今天怎么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