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的脸瞬间涨红,又气又急,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他的掌心滚烫,与他冷硬的表情截然相反。
“呜……”
她的挣扎猛地顿住,一声短促的痛呼卡在喉咙里,化作细碎的呜咽。
侧腰的伤被牵扯得厉害,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钻进肉里,疼得她浑身发颤。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脸色唰地褪成纸色,连抓着男人小臂的指尖都泛了白。
Silas 的动作也僵住了。
他低头,视线精准地落在她紧抿的唇和微微蜷缩的侧腰上,刚才还带着戏谑的黑眸骤然沉了沉,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掀起暗流。
按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掌心的滚烫仿佛烫到了自己,猛地收了回去。
“伤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却少了那份戏谑,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姜早没说话,只是咬着牙,手下意识捂住侧腰,指缝里渗出的冷汗濡湿了衬衫,隐约能看到下面泛青的瘀伤。
刚才被橡胶棍扫中的地方,此刻像被反复碾过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变了味。
之前的掌控与对抗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姜早压抑的呼吸声,和男人沉默的注视。
“我看看。”
Silas 的声音没带任何商量的余地,像道冷命令。
姜早刚想摇头,他己经俯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颈侧。
他的手指捏住她衬衫最下面的那颗纽扣,金属扣环在他指尖转了半圈,“咔嗒” 一声解开。
动作利落得不容反抗,带着他惯有的强势。
“别……”
姜早的声音发虚,下意识想合拢衣襟,却被他用手臂圈住腰,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他的小臂贴着她的侧腰,避开了伤处,力道却稳得让她挣不开。
“动一下,扯裂了更麻烦。”
他的语气冷硬,眼神却落在她泛青的瘀伤上。
解开第二颗扣子时,他的动作慢了些,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衬衫被拉开一道缝隙,露出侧腰那片青紫。
橡胶棍的痕迹清晰可见,边缘还泛着红肿,像块被粗暴揉皱的布。
Silas 的目光沉了沉,黑眸里翻涌着什么,快得抓不住。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腹轻轻落在瘀伤边缘,极轻地着。
那动作和他平时的狠戾判若两人,带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仿佛怕碰碎什么。
“嘶……”
姜早还是没忍住,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指尖立刻顿住,抬眼看向她。
她的嘴唇咬得发白,睫毛上沾着点水汽,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伤到骨头了?”
“没有……”
Silas 的指节猛地收紧,指腹抵着她的皮肤,力道骤然重了半分,却又在她蹙眉的瞬间猛地收回,仿佛被烫到一般。
他首起身,靠回驾驶座,没再看她,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出青白,连带着方向盘都被捏出细微的声响。
车厢里的冷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只剩下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有你疼成这样?没有你刚才差点站不稳?”
姜早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一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车门。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
不是杀人时的冷漠,不是接吻时的强势,是带着点失控的怒意,像被点燃的炸药,引线滋滋地烧着,却又被他死死摁着,只敢往外泄出零星的火星。
“我……”
她想解释,说刚才是被撞得太突然,说瘀伤看着吓人其实不碍事,可对上他后视镜里投来的眼神,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太沉,黑沉沉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怒,有戾,还有一丝…… 她不敢深究的焦灼。
“姜早,”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是律师,不是敢死队。”
他侧过脸,目光像刀一样刮过她的伤处,
“拿着证据拼命,是想让那些矿工的冤屈,再多加一条你的?”
这话像针,扎得她心口一疼。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说自己只是不想放弃,却被他更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下次再让自己弄出这么大的伤,”
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重重敲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
“我就把你的证据全烧了,送你回华国。”
语气狠戾,却奇异地让她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不是威胁,是警告,是怕她真的出事。
姜早低下头,看着自己攥皱的衣角,忽然没那么怕了。
她小声嘟囔:
“我也不想的……”
Silas 没接话,只是猛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轮胎碾过红土,溅起的泥点狠狠砸在车身上。
他没再说话,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可那股紧绷的怒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散了些。
过了很久,姜早才敢偷偷看他。
他的侧脸依旧冷硬,下颌线绷得很紧,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己经松开了些,指节的青白也淡了。
“真的没有伤到骨头……”
“就、擦点药就好了。”
Silas 的视线在她侧腰的方向落了半秒,像在确认什么,又很快收回,重新钉在前方起伏的红土路上。
“他们要是真开了枪,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早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帆布包带,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灰尘,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他们没敢……”
“呵。”
Silas 忽然侧过脸,动作不算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车厢里的空气都被他这一转凝住了。
他的眉峰挑得很高,不是舒展的弧度,是带着冷意的绷紧,像拉到一半的弓弦,蓄着未发的戾。
“你挺光荣?”
姜早抿了抿唇,不敢看他。
“没、没有。”
男人就那样看着她,不说话,可那眼神、那嘴角的弧度、那绷紧的下颌,己经把所有情绪都摊开了:
觉得她蠢,觉得她不知死活,
又偏偏被她这副 “没所谓” 的样子刺得心头发闷。
“你、你别看我,看路。”
“怕了?”
姜早的耳尖 “腾” 地红了,攥着帆布包带的手指更紧了些,声音细若蚊蚋:
“我怕……怕你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