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下去,只是用指腹轻轻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眼神暗得像要将她吞下去。
“抱……”
Silas的动作顿了半秒。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脸颊还泛着被吻过的红,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像只刚被雨打湿的雀,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声“抱”,软得像团棉花,撞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瞬间消弭了大半戾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示弱。
他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颈,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姜早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撞在他的衬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柏木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怀抱很稳,手臂结实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将湿热的风都挡在了外面。
“又轻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哑得厉害。
姜早没应声,只是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到他的锁骨,那里有淡淡的胡茬印,带着点糙意,却意外地让人踏实。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在给她打节拍。
通道里的灯还在忽明忽暗,他抱着她往前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却不再让人觉得紧张,反倒像种保护的信号。
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外面的嘈杂,他会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紧一紧,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快到通道口时,姜早忽然小声问:
“你……不生气了?”
他低头看她,昏黄的光落在她微抬的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怯意和试探。
Silas的指尖在她后颈轻轻着,那里的皮肤细腻,被他按出的红痕还没消。
“再跑一次试试。”
他的语气依旧冷硬,眼底却没了之前的冰,反倒藏着点极淡的戏谑,
“下次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姜早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只是搂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走出通道,刺眼的阳光涌进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往他怀里躲。
Silas抬手替她挡住阳光,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外面的机场大厅己经恢复了秩序,那些穿黑西装的人看到他,都恭敬地低下头,没人敢多看被他抱在怀里的她。
“先生。”
助理快步迎上来,看到这场景愣了愣,随即低下头,
“车备好了。”
他“嗯”了一声,抱着她往出口走。
坐进车里,他才把她放下来,却没松开搂着她腰的手。
车厢里的冷气调得正好,吹散了外面黏腻的湿热。
姜早刚想往旁边挪挪,拉开点距离,腰侧的力道却骤然收紧——Silas的手还没松开,指尖甚至轻轻蹭了下她的腰线,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老实点。”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视线落在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上,侧脸冷硬的线条在冷气里显得更清晰,
“坐不稳?”
姜早被他攥得有点痒,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他按得更牢。
“没有。”
她小声反驳,脸颊有点发烫。
刚才在通道里那点主动示弱,此刻像羽毛似的在心里飘,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这才转过头看她,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却依旧深不见底。
车窗外的街景越来越荒凉,水泥建筑变成了低矮的铁皮屋,偶尔有穿拖鞋的孩子追着车跑,笑着喊着听不懂的语言。
姜早看得有些出神,首到发丝被人轻轻别到耳后,才猛地回神。
Silas的指尖还停在她耳后,带着点凉意。
“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交握的手。
“Silas。”
“其实……”
“你人蛮好的。”
Silas闻言,拧眉。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半眯着,像盯上了有趣猎物的鹰隼,眼底浮着层淡淡的笑意,却明晃晃写着“看好戏”三个字。
“哦?”
他拖长了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刻意的散漫,又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姜律师这是……转性了?”
阳光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的光影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那抹戏谑的弧度就挂在唇角,看得姜早脸颊一阵发烫。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好好接话。
“我只是……实事求是。”
她别开脸,假装看旁边开得正盛的三角梅,声音有点飘,
“刚才在机场,还有……之前的事,谢谢你。”
“之前的事?”
Silas往她跟前逼近,影子将她完全罩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语气却更轻了,像在逗弄什么,
“是指你趁我不在,背着包跑路的事?还是指跟我冷战,你六天没跟我说话的事?”
姜早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这人怎么回事,就不能顺着台阶下吗?
“我……”
她咬着唇,正想辩解,却被他伸手捏住了脸颊。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不重,带着点捉弄的意味,轻轻捏了捏。
“姜早,”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笑意更深了,
“突然夸我,是想让我把矿场的证据双手奉上?还是觉得,说句好话,就能抵消你私自跑过来的账?”
被说中心事的一角,姜早更窘迫了,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我没有。”
“没有?”
Silas挑眉,眼底的戏谑浓得快要溢出来,
“那就是……单纯觉得我‘人蛮好’?”
他刻意加重“人蛮好”三个字,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漫出来。
姜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偏偏退无可退,只能仰头瞪他:
“我真心的,难道你想听我骂你?”
“那倒不必。”
他低笑出声,这次的笑声里少了几分冷硬,多了点真实的暖意,像冰块撞碎在温水里,
“不过……”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刮过她的唇角,眼神忽然沉了沉,少了些戏谑,多了点认真:
“这句‘蛮好’,我记下了。”
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车子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雕花铁门缓缓打开,露出掩映在热带绿植后的主体建筑——浅米色的墙体爬满三角梅,殷红的花瓣垂落,像从二楼露台倾泻而下的瀑布,与周围持枪守卫的冷硬形成奇妙的反差。
Silas先下了车,绕到副驾这边拉开门。
午后的阳光有点烈,他抬手替姜早挡了挡头顶的光,掌心的阴影落在她脸上,带着点刻意的周到。
“下来。”
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自然地伸出手。
姜早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指尖的薄茧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犹豫了半秒,还是搭了上去。
他的掌心微凉,握住她的力道不重,却很稳,将她从车里扶下来时,刻意放慢了动作,像怕她被台阶绊到。
姜早环顾西周,目光掠过隐蔽在花丛后的监控探头。
“你……的地方?”
“嗯。”
Silas收回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往别墅里走。
“比机场安全。”
他的指尖贴着她的腰线,不算亲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引导意味。
姜早被他半搂着,鼻尖蹭到他衬衫上的皂角香,混着外面阳光晒过的草木气,意外地让人安心。
“你占我便宜。”
“刚在机场,某人亲我,岂不是占我便宜?“
姜早的脸“腾”地红了,像是被阳光晒过了头,连耳根都泛着粉。
她抬手想拍开他揽在腰上的手,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腕,就被他反手攥住。
“松手。”
她瞪他,语气里带着点没底气的凶。
Silas没松,反而捏了捏她的指尖,触感软乎乎的,像捏着块温玉。
“怎么?”
他俯身,声音压得低,带着点气音拂过她的耳畔,
“亲的时候挺大胆,现在倒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