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都咬得很实,带着种“再敢乱动就把你拆了”的狠戾,眼神却透过她的发顶,落在虚空处,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压抑的暗潮——
那是被她的软磨硬泡勾出来的、近乎失控的占有欲。
姜早被他勒得一僵,后颈的皮肤都绷紧了。
刚才那点撒娇的心思瞬间蔫了,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乖乖地不敢再动,只有指尖还在他腰侧轻轻颤着,带着点被吓到的慌。
“不、不蹭了……”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往他怀里缩的动作也停了,鼻尖抵着他的衬衫,能闻到布料下隐隐的体温,还有那点被狠戾包裹着的、藏不住的热。
Silas却没松开,反而低头,用鼻尖碾了碾她的发旋,力道带着点惩罚似的重:
“怕了?”
“疼……”
“受不了……”
Silas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
鼻尖碾着发旋的力道骤然抽离,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松开,却又在她要跌出去时及时捞住,这次的力道轻得像托着片羽毛,指尖甚至在微微发颤。
“哪?”
他的声音劈了个细缝,没了刚才的狠戾,只剩下紧绷的哑,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弦。
低头时,呼吸都乱了半拍,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她埋着的侧脸,连带着眼底的暗潮都翻涌得更凶——
那是怕真伤了她的慌。
姜早被他这忽松忽紧的力道晃得更疼,眼眶一热,生理性的泪就涌了上来,顺着眼角滑进他衬衫里,洇开一小片湿痕。
“腰……勒得……”
她的声音碎在齿间,带着哭腔,指尖无意识地往腰侧缩,想揉又不敢,只能蜷着手指发抖。
Silas的喉结疯狂滚动,抬手就想去碰她的腰,指尖悬在半空却僵住了。
他刚才用了多大劲?
那力道足够捏碎块石头,她那么瘦,骨头怕是都被勒得发疼。
“妈的。”
他低骂一声,声音粗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动作急得带起阵风。
转身就要去开灯,却被姜早抓住了手腕。
她没抬头,只是攥着他的手,掌心全是汗,声音带着后怕的抖:
“别……别开灯……”
男人顿住脚,背对着她站在阴影里,能看见月光在他肩头投下的晃动的影。
过了几秒,他才转过身,半跪在床上,视线与她平齐。
“松开。”
他的声音还是硬的,却没挣开她的手,只是低头,借着月光去看她的腰。
衬衫被刚才的力道揉得皱巴巴的,他伸手,指尖极轻地拨开布料,看见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果然印着道浅红的勒痕,像条丑陋的线,刺得他眼疼。
“抱歉。”
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
他从没对谁道过歉,可看着那道痕,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姜早愣了愣,没料到他会道歉,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松。
其实没那么疼了,只是刚才被他那股狠劲吓得,加上药效没全退的乏,才忍不住示弱。
“我想洗澡……”
Silas的眉峰猛地一蹙,灰蓝色的眼底瞬间浮起一层担忧。
他低头看了眼她泛着红的眼角,又扫过她腰侧那道浅痕,喉结滚了滚才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
“能站得住?”
姜早被他问得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在发软,刚才被他抱过来时几乎没费半点力气。
她抿了抿唇,指尖在床单上轻轻蜷了蜷,声音轻得像羽毛:
“……能。”
话刚说完,就被男人横了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狠戾,倒像是在说“逞强”,看得她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Silas没再戳穿她,只是站起身,转身往浴室走。
脚步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可姜早却莫名觉得那背影透着点不自在的僵硬。
她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他似乎在翻找什么的轻响,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下,说不清是松快还是更紧张了。
没过多久,他走出来,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点冷白的锁骨。
“水放好了,温度调过。”
他站在床边,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点不自然的闪躲,
“需要……”
“不用!”
姜早猛地打断他,脸颊瞬间烧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腿一软却差点栽下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腰侧。
他的指尖刚碰到那片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只敢虚虚地护着她的胳膊。
姜早被他扶着站定,低头能看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在紧张。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暖,刚才那点被吓到的慌渐渐散了,只剩下点羞赧的软。
“我自己可以。”
她挣开他的手,扶着墙慢慢往浴室挪,脚步虽慢,却还算稳。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带着点沐浴露的清香,冲淡了之前那股焦灼的药味。
姜早关上门时,透过磨砂玻璃看见外面的人影还没动,像尊守在门口的雕塑。
她咬了咬唇,水声哗啦响起时,才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大约是他终于在床边坐下了。
热水漫过小腿时,姜早舒服地叹了口气。
药效带来的燥热渐渐被驱散,腰侧的疼也淡了,只剩下点酸酸的乏。
她望着磨砂玻璃外那道模糊的影子,忽然想起刚才他半跪在床上道歉的样子,还有他指尖碰过那道勒痕时的小心翼翼,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这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就是……浑身硬邦邦的,脾气也是。
洗好澡出来时,她裹着酒店的浴袍,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
Silas正坐在床边翻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目光在她滴水的发梢上顿了顿,起身从衣柜里翻出条干毛巾递过来。
“擦擦。”
他的声音依旧简洁,却没再像刚才那样硬邦邦的。
姜早接过毛巾擦着头发,指尖触到布料时才发现是条全新的,标签都没拆。
她偷偷抬眼瞥他,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还泛着白,像是还在懊恼刚才的事。
“我没事了。”
她轻声说,把毛巾搭在椅背上,
“谢谢。”
Silas抬眼,目光撞进她清明的眼底。
那里没了刚才的水汽和慌乱,只剩一片温软的平静,像被水洗过的月光。
他喉结滚了滚,没说“不用谢”,只是起身走到窗边,拉开条缝隙透气。
晚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他解开的衬衫领口轻轻晃。
“睡吧。”
他背对着她说,声音融进风里,
“我在外面。”
姜早“嗯”了一声,躺进被子里时,才发现床单换过了,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干净味道。
浴室的灯还亮着,水汽慢慢散了。
Silas站在窗边,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灰蓝色的眼底映着远处的霓虹,心里却反复回放着她腰侧那道浅红的勒痕,和她带着哭腔说“疼”的样子。
操。
他低骂一声,把烟塞回烟盒。
这辈子的耐心和愧疚,怕是都要栽在这女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