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as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像只被踩了尾巴却没真发火的小猫,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
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指腹的薄茧蹭过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痒。
“从决定来见你的那刻起,”
他的声音低哑,像裹了层砂纸,却字字清晰,落在她耳边时带着滚烫的温度。
“就想到要放在随身的包里。”
不是临时起意,
是从一开始就抱着“要见到她”的念头,
连这些最私密的准备都做足了。
带着她偏爱的水味,甚至备了她偶尔会喜欢的薰衣草香。
像在执行一场周密的计划,只为了此刻能毫无顾忌地靠近她。
“你……”
她想骂他“不正经”,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眼里的认真堵了回去。
不是轻佻的欲望,
是压抑了太久的想念。
是笃定要拥有她的执拗,
藏在首白的话语背后,烫得她指尖都发软。
落地灯的光斜斜切进来,照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
那里的药味混着他身上的柏木香,奇异地让人安心。
他忽然俯身,吻轻轻落在她的锁骨上,像在安抚她的慌乱:
“我等了好久。”
等一个跨越山海的重逢,
等一个能把所有想念都变成真实触碰的瞬间。
姜早别过脸,看着电视柜上那排石头罐,玻璃反射的光晃得她眼睛有点酸。
她能感觉到他环在腰间的手松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像在说“别想跑”。
“我手臂有伤,”
他忽然低笑一声,吻蹭过她的颈侧,带着点狡黠的温柔
“会很乖,全听你的。”
这话说得又乖又痞,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偏生眼神里的欲望又藏不住,明晃晃地烧着。
姜早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背,力道轻得像挠痒:
“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低低地应了声“嗯”,声音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环着她的手臂忽然一用力,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姜早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稳稳地托着,脚步轻得像猫,往卧室的方向走。
“你手臂……”
“没事。”
他低头看她,灰蓝色的眼睛在走廊的阴影里亮得惊人,
“抱你,一点都不重。”
“卧室在那边……”
“嗯。”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月光漏进来一缕,落在床铺上。
他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里,自己则半跪在床上,低头吻她的额头,动作虔诚得像在对待信仰。
“你注意点胳膊……”
“好。”
说着,他的吻要落下去。
“等等。”
吻悬在半空,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里亮得像淬了火,映着她微蹙的眉。
“……注意点时间。”
听见“注意时间”西个字,男人喉间低低地笑了声,气息拂过她的唇,带着点被管束的纵容:
“我尽量。”
话音刚落,唇瓣几乎要贴上她的,又被她抬手抵住胸口。
姜早的指尖蜷了蜷,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羞恼:
“还有,不可以没轻没重。”
他捉住她抵在胸前的手,往唇边带了带。
吻落在她的指节上,轻轻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
“不会轻。”
“……”
姜早被他噎了一下,瞪他的眼神又凶了点。
“不许重!”
他看着她眼底的水光,忽然低低地应了声:
“嗯。”
尾音刚落,他倾身靠近,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呼吸交缠间,声音哑得像浸了蜜:
“说完了?”
姜早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又开始发烫,抿着唇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嗯。”
话音未落,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带着点克制的急切,却又真的如他所说,没敢太重。
唇瓣相贴的瞬间,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恰好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
他小心翼翼地撑在她身侧,没敢用丝毫力气,另一只手则轻轻托着她的后颈,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近。
姜早能感觉到他的隐忍。
吻里藏着无处宣泄的想念,
却又在顾及她的意愿和自己的伤,
力道放得极轻,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她的指尖慢慢松开,从抵着他胸口,变成轻轻环住他的腰,回应得有些生涩,却足够坦诚。
月光在被褥上流淌,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吻从唇瓣漫到下颌,再到颈窝,每一处都带着温热的珍惜,像在确认她是真实的,是属于他的。
“姜早,”
他忽然停在她颈侧,呼吸滚烫。
“我真的……很想你。”
不是之前的首白,是带着颤音的喟叹。
像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把最柔软的想念摊开在她面前。
姜早仰头,吻回他的唇角,声音软得像融化的月光:
“我知道。”
她知道他眼底的红血丝里藏着多少奔波,
知道他缠着纱布的手臂有多疼,
知道他说“不会轻”时,其实藏着多少怕弄疼她的小心翼翼。
月光里,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没再被任何话打断。
第二天中午。
窗帘被阳光晒得发烫,缝隙里漏进来的光像根金绳,斜斜地缠在Silas的睫毛上。
姜早是被他的呼吸声弄醒的。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均匀又绵长,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震得她后颈发麻。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他圈得很紧。
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缠着纱布的那只则虚虚搭在她的小腹上,指腹还无意识地蹭着她的睡衣布料,像在做什么浅眠的梦。
窗外传来楼下小贩的叫卖声,隐约是“新鲜草莓”的调子,混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把中午的慵懒揉得软软的。
姜早仰头,视线恰好落在他的下颌线。
胡茬又冒出来些,青黑色的一片,却不显得潦草,反而衬得他睫毛更密更长,被阳光照得像镀了层金。
他睡着时没了平时的冷冽,眉眼都舒展开,连眉峰的弧度都软了些,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大型犬。
她的指尖轻轻抬起来,想碰一碰他的睫毛,刚要触到,手腕却被他轻轻攥住了。
Silas没睁眼,睫毛颤了颤,声音哑得像含着沙:
“醒了?”
“嗯。”
姜早的指尖被他攥在掌心,暖得发烫。
“几点了?”
他偏过头,埋进她颈窝蹭了蹭,呼吸带着点刚醒的热气:
“不知道。”
顿了顿,又补充。
“不想看。”
“懒虫。”
姜早笑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只能任由他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她的锁骨,带着点痒。
阳光慢慢爬上来,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那里的纱布边缘有点卷边。
姜早忽然想起昨晚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明明眼里的火快烧起来了,碰她时却轻得像怕碰碎玻璃。
每动一下都要先看她的表情,缠纱布的那只手更是全程没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搭着,生怕牵扯到伤口。
“胳膊疼么?”
她低声问,指尖绕过他的手臂,轻轻碰了碰纱布的边缘。
男人动作顿了顿,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姜早翻了个身,面对面看着他。
阳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把灰蓝色的瞳孔照得半明半暗,像盛着融化的冰川。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能遮住眼底的情绪,此刻却支棱着,根根分明。
“饿不饿?”
姜早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
“中午做草莓松饼?”
“刚听楼下有卖草莓。”
Silas没说话,只是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动作轻得像蝴蝶落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