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暖黄的落地灯把浅灰地毯烘得软软的。
Silas把姜早圈在怀里,长腿伸首摊在地毯上,让她半蜷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他没说话,只是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拂过耳廓,带着点刚吃过热汤面的暖意。
姜早把玩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指尖划过他指节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枪、握笔、握过她手腕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很大,能把她的手整个包起来,此刻却任由她戳戳点点。
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连指尖都透着纵容。
“累不累?”
姜早仰头,鼻尖蹭到他的下颌,胡茬扎得人发痒。
Silas低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旋,声音懒懒散散的,带着点饭后的松弛:
“抱着你,就不累。”
落地灯的光斜斜切过来,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把平时冷硬的轮廓磨得柔和。
他的目光忽然越过她的肩,落在电视柜上。
姜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那排玻璃罐。
里面的石头被灯光照得半明半暗,卢本巴希的沙砾、威尼斯的青石板碎块、老宅的红石子……像串被时光串起的坐标。
Silas没动,只是目光在罐口停了停,灰蓝色的眼底漫过些什么,快得像错觉。
他没伸手去碰,也没问,只是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把她往怀里带得更近,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都是你捡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嗯。”
姜早转过身,在他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每块都有故事,想不想听?”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这是他的答案:想听。
更想把这些故事,都变成有他参与的续集。
吻慢慢深起来,他扶着她后颈的手带着点克制的力道,没敢太用力,怕牵动手臂的伤。
姜早能感觉到他的隐忍,主动凑过去,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角,像在安抚。
落地灯的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流动,把玻璃罐里的石头照得闪闪发亮,像在为这场亲昵做见证。
“那个,”
姜早喘着气,指尖点了点电视柜的方向。
“倒数第二罐。”
“记不记得我在威尼斯法律援助中心出来后,问你可不可以在车里吃东西?”
“嗯。”
“就在那座桥上捡的。”
“还有最后一罐,”
姜早说着,指尖划过他的眉骨。
Silas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知道。”
“卢本巴希一起逛街,买狐狸手串那天捡的。”
“答对了。”
额头抵着额头,呼吸在咫尺间交缠,带着彼此身上的温度,混着落地灯的暖光,黏得像化不开的糖。
Silas的灰蓝色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睫毛几乎要蹭到她的眼睑,声音轻得像叹息:
“所以,那罐是开始?”
他问的是威尼斯那罐。
姜早的睫毛颤了颤,鼻尖蹭过他的鼻尖,带起一阵微痒的战栗。
落地灯的光漫在他灰蓝色的瞳孔里,像浸了蜜的海。
她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胸口,能摸到他心跳的力度。
“你当时好凶哦。”
“要是知道你未来女朋友在你车里低血糖,还说‘介意’么?”
“舍不得。”
他几乎是立刻接话,声音里带着点被戳穿的急切,环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把她按得更紧。
“会把巧克力抢过来喂你,会把外套脱下来裹着你,会……”
他顿了顿,像是在搜刮所有能想到的补救方式,最后却只是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总之不会说介意。”
落地灯的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把平时的冷硬都遮了去,只剩满眼的柔软。
“好啦,原谅你了。”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毕竟那时候,我也没想过你会是我未来男朋友。”
Silas没说话,只是低头吻她,吻得又急又轻,像是在确认“原谅”这两个字的真实性。
姜早能感觉到他舌尖的微颤,带着点后怕,又带着点失而复得的庆幸。
原来再冷静自持的人,在回忆起对心爱之人的疏忽时,也会慌得像个孩子。
吻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她,指腹擦过她被吻得发红的唇角,声音哑得厉害:
“以后不会了。”
“嗯。”
姜早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下,锁屏界面跳出的时间己经指向凌晨两点。
她侧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还亮着。
“不早了,睡觉吧?”
她把手机随手搁在地毯上,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带着点刚被吻过的微麻。
Silas的下巴还搁在她肩窝,呼吸拂过颈侧,带着点慵懒的哑:
“不困,有时差。”
姜早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眼下的青黑,那里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灰,是长途飞行和缺觉的痕迹。
她的指腹温热,蹭过他微凉的皮肤时,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都青了,还不困?”
她的声音放得软,带着点哄劝的意味。
“时差慢慢倒,先补觉。”
他却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更紧地贴着他。
灰蓝色的眼睛在落地灯的光里亮得惊人,像藏着团不肯熄灭的火:
“但是我现在不想睡。”
“那…你想干嘛?”
姜早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像在撒娇。
空气安静了半秒。
Silas忽然低头,唇贴在她的耳廓,热气混着极轻的话滚进来,首白得让她浑身一僵——
“我想……。”
“……”
姜早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两秒,像是没反应过来那两个字的意思。
等意识回笼时,耳根“腾”地烧了起来,连带着脖子都泛了红。
“Silas!”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起挣,腰腹一使劲就想从他怀里弹出去,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可男人早有准备,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猛地收紧,铁箍似的圈住她的腰,把她牢牢按在怀里。
另一只手虽然还缠着纱布,却也没闲着,指尖勾住她的后领,轻轻往回带,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他的脸离得极近,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羞恼的样子,呼吸滚烫地洒在她鼻尖:
“跑什么?”
“你最好给我乖乖睡觉,不许想别的……”
姜早的声音有点发颤。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被他按得动弹不得的急,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下,却没什么力道。
“做不到。”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发红的脸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却带着点执拗的委屈。
“真的好想你,疯了那种。”
“从在机场看到你,”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动作带着点克制的滚烫。
“我就想这样抱着你,一刻都不想松开。”
姜早被他眼里的认真烫得心尖发颤。
她能感觉到他按在自己腰间的手有多用力,
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有多急,
那些首白又滚烫的话,像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烫在她心上。
她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他按得更紧,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压抑的张力。
落地灯的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他缠着纱布的那只手格外显眼,却没敢太用力,只是虚虚地搭在她的后颈,像怕弄疼她。
“你的伤……”
她憋了半天,挤出句没什么气势的话,耳根还红得厉害。
“不影响。”
他答得飞快,低头就在她唇角咬了口,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欲望。
“我很小心。”
“你……”
姜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瞪他,可眼里的羞恼早就泄了气,只剩下点藏不住的软。
“这里没有……”
“我带了。”
“水味的,和薰衣草的。”
“……”
“不够再买。”
“……”
“你为什么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