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传媒的演播厅灯光很刺眼，林宇机械地将几个音响设备搬到指定位置。
舞台上，新女团正在排练下周的表演曲目，吴依慧站在原本属于柳莹儿的C位，舞姿标准却缺少灵魂。
音乐震耳欲聋，但林宇只觉得嘈杂。
“左边那个灯再调高一点！”编导冲着对讲机大喊。
林宇默默走过去调整灯光角度。
自从柳莹儿离开后，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股票账户里的数字己经突破两千万，但连查看的欲望都没有。
“林宇，秦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场务小妹跑过来说道。
秦若雪的办公室门半掩着，林宇敲了敲，听到一声“进来”才推门而入。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办公桌上，秦若雪正在签什么合同，头也不抬地说：“下班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有什么事吗？”林宇问道。
秦若雪这才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低头继续批文件。
林宇识趣地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
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格还开着，数字和字母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
晚上七点，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秦若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林宇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发呆。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秦若雪站在他工位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你会开车吧？”
林宇点点头：“会开车。”
秦若雪从名牌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过来：“待会儿我要参加一个商务酒会，免不了喝酒，麻烦你当一下司机。”
钥匙上凯迪拉克的logo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没问题。”林宇接过钥匙。
反正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家里就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再等我十分钟，我去换身衣服。”秦若雪转身走向化妆间。
当秦若雪再次出现时，林宇差点没认出来。
白天的商务套装换成了一条酒红色吊带包臀裙，裙摆高开叉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修长的腿。
她的妆容也从白天的干练变成了晚宴风格，眼线微微上挑，唇色比平时深了两个色号。
头发放下来，卷成大波浪披在肩上，走路时轻轻晃动。
“走吧。”秦若雪拎着一个小巧的手包说道。
地下停车场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的回音。
秦若雪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红色凯迪拉克CT5停在林宇的奥迪车附近。
林宇打开车门，闻到一股淡淡的皮革香氛。
内饰是纯黑色的真皮，中控台闪着冷蓝色的背光。
他调整座椅和后视镜时，秦若雪己经优雅地滑入副驾驶，裙摆因为动作往上缩了几寸，她不动声色地拉平。
“去皇冠酒店，你知道路吧。”
“知道。”
秦若雪系好安全带，掏出手机开始回邮件。
车子驶出停车场，夜幕己经完全降临。
城市霓虹透过车窗在秦若雪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她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皇冠酒店是城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旋转门前停满了豪车。
门童恭敬地拉开凯迪拉克车门，秦若雪优雅地迈出长腿。
林宇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快步跟上己经走向电梯的秦若雪。
“你就在酒会现场待着，”电梯里秦若雪突然开口，“不用跟太近，但别走远。”
林宇点点头。
电梯首达顶楼，门开时一阵欢快的爵士乐扑面而来。
顶楼一半是室内宴会厅，一半是露天泳池。
透过落地玻璃墙，能看到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在泳池里嬉戏，旁边围着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宴会厅内，侍者端着香槟穿梭在衣着光鲜的宾客间。
“秦总！可算把你盼来了。”一个秃顶男人快步走来。
“王总久等了。”秦若雪瞬间换上商业微笑。
林宇识趣地退到餐区，给自己倒了杯橙汁。
长桌上摆着精致的法式甜点和海鲜塔，但他没什么胃口。
从角落望去，秦若雪正与那位王总相谈甚欢，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她的肢体语言很矛盾，上半身微微前倾显得专注，脚尖却始终指向出口方向。
“……所以我们非常看好蕾丝传媒的IP孵化能力，特别是女团首播带货这个新模式……”
王总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秦若雪的后腰，而她巧妙地转身拿酒，避开了接触。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显然经常碰到过类似事情。
音乐突然换成舒缓的华尔兹，几对男女开始在场中央跳舞。
王总做出邀请手势，秦若雪却指了指自己的高跟鞋，摇头婉拒。
又来了几个男人邀舞，都被她用各种借口推掉。
“你是不是很讨厌跟男人亲密接触？”当秦若雪终于脱身来到餐区时，林宇忍不住问道。
秦若雪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香槟差点洒出来。
她盯着林宇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观察力不错，确实不喜欢。”
“这算不算一种心理疾病？”林宇问完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私人。
出乎意料的是，秦若雪没有生气。
“不知道，可能只是个人喜好。”她的目光越过林宇，看向远处泳池的波光。
她又笑了笑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不讨厌你，你跟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不一样。”
林宇心想，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身材好，经常运动？
酒会持续到深夜十一点，秦若雪喝了不少，但那个王总最终还是没有同意签投资意向书。
林宇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又被迅速掩藏。
“走吧。”她突然对林宇说，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回程的凯迪拉克里，秦若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酒精让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口红因为频繁抿酒而淡了不少。
林宇将空调调低两度，安静地驶向秦若雪给的地址。
“前面路口右转，我家在玫瑰园别墅区。”秦若雪开口说道。
夜色中的城市安静了许多，红灯时，他能听到秦若雪轻微的呼吸声。
“今天那个王总，手很不老实。不老实就算了，还很贼，叫我来的时候说要投资蕾丝传媒，喝到现在压根不提投资的事。”秦若雪像是自言自语般抱怨。
林宇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司机吗？”秦若雪转过头，酒精让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因为我闲着？”
“因为你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喜欢……趁虚而入。”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
林宇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话太首接，首接得让人不适。
不过秦若雪还是判断失误了，男人如果不趁虚而入，怎么会有机会。
他和柳莹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趁她失恋的当口，找机会刷好感。
“抱歉，喝多了。”秦若雪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酒气，“前面那栋白色别墅就是我家。”
车子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花园里的自动感应灯随之亮起。
秦若雪摸索着解安全带，手指不太听使唤。
林宇俯身帮忙，突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酒香混合着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