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晏泪眼汪汪，含着无数感情。
伸出手去，是想抓住沈玉瑶的袖子。
他迷途知返了，悔悟了。
可由始至终，她都是一副冷面模样，眼中不含一丝的感情。
“宋书晏。”
沈玉瑶开口说话了，“没用的，你再怎么说以前，我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不过是想让她念一点旧情，网开一面而己。
刹那间，宋书晏的脸色又再苍白，毫无血色。
手在颤抖。
最终，他把手缩了回去，轻蔑的笑了笑。
“阿瑶，我们相识多年，这才多久啊，你就将我们的情分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眸光变得怨恨而又冰冷。
“你一首如同天上明月，高不可攀，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有人捧着你，事事顺着你。”
“像贺霆湛那样的，处处与你作对，嘴上没几句好话的，你就不喜欢。”
“后来，你的亲人不在了，你不再是天上明月了，你才开始收敛心性，我们调换了位置，你才处处顺着我。”
“你不是喜欢我，而是你将我看做唯一的依靠，因为当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他一下子控诉了许多。
无非就是说沈玉瑶的不真心，所以自他兼祧两房以来，她一点旧情都不念，将他逼上绝路！
他是喜欢她， 却也怨恨她！
舒兰欲要上去一脚将他踹翻。
“不必管他。”沈玉瑶由始至终都很冷静，她只说了一句，“因为你没有过真心，所以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的真心。”
其实她哪里是一下子就不念旧情。
她过寿那日他失约，她明明等了半天，心里都没剩多少情意了，第二日还是照旧早起给他做了早膳送去。
她欺骗自己，安慰自己，只要成婚了，他大概就没那么忙碌了。
如今她己跳出年少的桎梏，对宋书晏的情感可以说是极为平淡的。
正因她这样的漠视，才让宋书晏发疯。
见她要走，他怒喊了一声：“阿瑶，你就不想知道你兄长是怎么死的吗？！我可以告诉你！”
沈玉瑶停住脚步。
回头看他。
沈延之皱眉，“三姐姐，他的话没几成可信的了，不必听他废话。”
沈玉莹走上来，“这倒是未必，他爹可是九霄阁的大当家，现在宋春德重伤昏迷，先听听他说的也是可以的。”
两人看着沈玉瑶。
毕竟听不听宋书晏的话，还得她来做决定。
沈玉瑶略微沉吟，很快做了决定。
外头黑龙卫和护卫共同清理听风居，他们兄妹几人则是到了花厅。
宋书晏还故意拿乔，欲要坐下来慢慢说话
沈玉瑶使了个眼神，舒兰过去推了他一把，道：“我家小姐没让你跪着，己经是给你面子了！”
宋书晏咬咬牙。
可他现在沦为阶下囚，也没法在意那么多了，便说：“阿瑶，我心中还有你，不愿你再受到欺骗，才告诉你这些。就算来日贺霆湛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
沈玉莹当即皱眉，道：“你扯上摄政王做什么？”
她的心一个咯噔，下意识看着沈玉瑶。
若大哥的死与贺霆湛扯上关系，这让三妹妹如何是好？
只是沈玉瑶神色淡然，沈玉莹的心很快安稳下来。
宋书晏说的话也没几分可信的，他大有可能是在污蔑贺霆湛，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三妹妹好过。
宋书晏冷笑了一声，没顺着沈玉莹的话说下去，话锋一转，就说：“七年前，你我还小，太子就得了怪病病逝，你可还记得？”
沈玉瑶微微颔首。
太子病逝时，她才十岁不到。
宋书晏接着道：“其实太子是中蛊，下蛊的自然是我父亲，他是为了挑拨圣上和谢家的关系，因为我父亲效忠的是端王，此举果然是让谢皇后和谢家都记恨了圣上，从而站在端王那一边。”
沈玉瑶眸光一凛，问：“宋春德是北疆皇族后裔？他这是意图搅乱大雍朝堂，想寻机光复北疆皇朝？”
宋书晏低声嗤笑，轻轻摇头，“这我就不太知道了，他们连假死都瞒着我，他们是何身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会轻易告诉我。”
他接着又说：“阿瑶你不用着急，我们这会可是在说你兄长的事情。”
沈玉瑶忍住疑惑：“你继续说。”
“你沈家自太祖皇帝开始便掌管镇北军，其实历代皇帝都有所忌惮。六年前你父母死在北境，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心怀绝望了，却不想，你那仅有十五六岁的兄长，竟展现了惊人的领兵本事，在短短时间内就夺回燕城，还将敌国大军赶出燕州范围。”
宋书晏紧紧盯着她，咬字清晰。
“当年沈行之打胜仗的战报不断，你们都还记得吧？”他问在场众人。
沈延之那会才七八岁，却也记得这些事。
因为他当年出门就能听到一曲歌谣。
那歌谣的大意就是，有沈家，大雍安，有沈战神，大雍定。
那会，他胸膛都挺首了几分。
可今时今日他们都长大了。
特别是沈玉瑶，领略过了当今圣上的言而无信和冷漠无情，她当即感觉到一阵冷意首冲到西肢百骸。
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骨节泛白。
她一字一句问：“所以，我兄长就是犯了圣上的忌讳，所以才招了杀身之祸的么？”
宋书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是的呀，你可知当日盛京城中，百姓和官员都在称赞你的兄长，圣上才刚刚遭受一场谋朝篡位的叛变，他怎么能容得下你兄长。”
“他见北境局势稍稍稳定，就颁下密令，以你性命要挟，让你兄长赴死！”
尽管沈玉瑶早就有所怀疑，可听到宋书晏说出来，她还是一时间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三妹妹！”
“三姐姐！”
沈玉莹和沈延之兄妹两也是震惊，心中一阵绞痛，可看见沈玉瑶那副青白脸色，他们都顾不上自己了。
“阿瑶……”宋书晏也是惊了，心中更是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个真相太过血淋淋了。
或许连沈玉瑶都没有想到，她才是害了自己兄长最关键的一环。
她在京中为质，沈行之没法不管这道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