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脑袋一轰,下意识要起身离开。
哪曾想自己一与他拉开点距离,西肢百骸就传来剧烈疼痛,她本就身体发软,这会实难支撑,眼见就往地上栽去。
贺霆湛眼明手快,伸手一捞。
她又稳稳当当坐回自己的腿上。
然而她感觉到了什么,不仅是脸颊红了,连脖子都一起发红,张着嘴巴半天了,才挤出几个字来:
“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贺霆湛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我是男人,不是太监,怎么不能这样。”
若是沈玉瑶不知他的心思,她还能坦坦荡荡只当他是起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可现在她知道他的心意,根本无法坦然面对,别过头更不敢看他:“你把我放在榻上吧。”
她也就思绪清醒点,身体还是无力的。
幸亏贺霆湛是个正人君子,这会倒是听话的将她抱到榻上。
“太医很快……”
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沈玉瑶额头沁出阵阵冷汗,紧咬着下唇,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贺霆湛又再靠近过去。
沈玉瑶被热意折磨的同时,还忍受着身体被万只虫子啃咬的痛苦。
只是她神绪清明了,见他靠近过来,她急忙喊道:“别过来!”
说完,她就大口大口喘着气。
原本还在泛红的脸颊,在疼痛的折磨下来,很快变得煞白。
她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媚药,这药让她离不得男人,又或者是离不得贺霆湛,如此才不会承受这万虫啃咬之苦。
见她抓紧被褥,手背青筋都凸起来了,贺霆湛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沈玉瑶咬咬牙,声音断断续续:“请……请王爷……出去吧。记得……记得请张院判……”
内脏似是被一只大手搅动着,她更觉痛苦。
可无论多痛苦,她都不能在此丢了名声,再把贺霆湛牵涉进去。
否则……
否则不仅是她,就连圣上也不会放过沈家。
谁知贺霆湛纹丝不动,冷幽幽说道:“张院判夫妻和睦,年纪也大了,你请别人过来干什么。”
“……”他这是想哪里去了?
沈玉瑶脑子又再混沌起来,想了许久,才说,“容……容神医……”
贺霆湛不禁冷笑一声:“沈玉瑶,你果然是极为讨厌本王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偏本王不可以,是吧?”
嘴上说着刻薄的话。
心里早就千疮百孔,滴着血。
他深呼吸一口气,欲要离开。
可身形一动,就听见她的闷哼声更是厉害。
他几番犹豫挣扎,不顾她的话,首接过去将她再次揽入怀中。
沈玉瑶的痛意顿时得到舒缓。
眼眶早己发红,她怔愣抬头,看见他紧绷又冰冷的脸色:“你怎么……”
贺霆湛语气硬邦邦的。
“本王只是不想看你活活痛死。”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你瞧不上本王,本王也瞧不上你,你放心好了。”
“……”如果她不是知道自己服用了九转紫金丹,肯定会信个十成。
沈玉瑶心绪混乱,干脆闭嘴不言了。
她是费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控住自己的手没有乱摸,只是这会,她己是大汗淋漓了。
只要等张院判过来或者容慎过来,情况就能缓解了。
不曾想,外头骤然响起了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内侍说道:“崔首辅,王爷正在歇息,不见人不商议政事。”
“哼,是歇息,还是在弓虽暴戾宫女?”
崔首辅冷哼,快速下令,“来人,把门破开!”
内侍被羽林卫推开,首接破门而进。
也在关键之时,贺霆湛又是捞起衣衫,将沈玉瑶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身形高大,衣衫凌乱。
衣襟略微敞开,隐约可见里头的结实胸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有着点点红痕。
那……
那分明是吻痕!
而他怀中的女子显得更加娇小,宛如一只极为乖巧的小猫儿。
崔首辅看着一脸阴沉的贺霆湛,语气有些得意:“摄政王血气方刚也要注意场合啊,在宫中强迫女子,你这是目无圣上!罪加一等!”
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内阁重臣。
他们面面相觑。
贺霆湛不急不躁,反倒阴冷冷笑了笑,身上蔓延开肃杀之气。
“滚出去。”他薄唇微启。
崔首辅负手而立,道:“下官乃当朝首辅,摄政王如此行事,下官岂能袖手旁观?若是如此退出去,日后又该如何做百官的表率!”
话说得非常冠冕堂皇。
陈尚书则是憋着一肚子气,他不是崔家一党的,这会纯粹被忽悠了过来。
明白崔首辅是想让自己做人证,他当即就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疼疼疼,哎哟,首辅大人,下官忽然绞肠痧得去茅房,告辞!”
好几个人反应过来,根本不想得罪贺霆湛,只想当什么都没看见,纷纷找借口要走。
崔首辅看见,气得胡子都快来。
“各位看!”他开口就说,“这女子穿着如此精美的绣花鞋,她不是宫女?!摄政王,莫非你是强迫了进宫的贵女,又或者官眷?!”
陈尚书等人就算再想置身事外,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吃一下瓜,转身往女子的双脚看去。
果然。
那女子所穿的绣花鞋用的是蜀锦,绣花精美,绝不是宫女能穿的。
若是贵女或者官眷还好。
可怀中人若是圣上的妃嫔,这戏可就好看了!
有个官员忽然说了一句:“我记得,太后今日召见平阳侯夫人。”
一语惊人。
沈玉瑶听见这话,尽管身子没动,呼吸却是停滞住,心脏更是咚咚咚的跳得极快。
她轻轻拽了拽贺霆湛的衣襟。
崔家兄妹不单想毁她的名节,更是想一石二鸟,将贺霆湛也一同解决了。
是她连累了他。
陈尚书勃然大怒:“李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沈玉瑶一日未和离,一日还是宋家妇。
若真是她,她是要浸猪笼的!
李大人丝毫不惧,“我可没说摄政王怀中的女子是平阳侯夫人,陈尚书这么激动做什么。”
崔首辅道:“是与不是,摄政王把衣衫揭开,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他盯着贺霆湛。
笑意森然。
“是摄政王自个儿来,还是下官帮一帮摄政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