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沪市小吃界,我孙卫民,就是规矩!”
孙卫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炸雷,在寂静的夜空下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和威严,狠狠地砸在了虎哥和他那几个小弟的心坎上!
虎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在这片地界混了这么多年,收保护费收到过刺头,也跟人动过刀子,但还从来没见过像眼前这么嚣张的年轻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就是规矩?!
他想发作,想掀桌子,想拔出藏在后腰的弹簧刀,给这小子放放血,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当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黑压压的人群,看到那两百多双像狼一样冒着绿光的眼睛时,所有的狠劲和怒火,都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或者手敢往后腰伸一下,今天他和他的这几个兄弟,绝对不可能囫囵个儿地走出这个空地!地上那坑坑洼洼的泥地,就是他们最好的埋骨之所!
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两个胆子最小的,己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腿筛糠一样地抖着,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味,显然是己经吓尿了。
虎哥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孙卫民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虎哥,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都是混口饭吃。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想要'规矩',可以,我给你'规矩'。”
他顿了顿,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从今天起,全上海所有挂着'孙师傅'招牌的摊位,你的人,不能碰。不仅不能碰,还得绕着走。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去我的兄弟那里吃白食、收保护费,别怪我孙卫民翻脸不认人!”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今天这顿饭,算我请你的'和头酒'。吃完这顿饭,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发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孙卫民的规矩,就这两条。虎哥,你听明白了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虎哥的尊严上。
虎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而且栽得彻彻底底!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壮汉,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个己经吓瘫了的小弟,最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艰难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明白了,孙师傅。”
这一声“孙师傅”,代表着彻底的认怂!
孙卫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虎哥那只空了的酒杯倒满了酒,脸上的表情也重新恢复了和煦。
“虎哥是爽快人!来,喝了这杯酒,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虎哥看着那杯酒,如蒙大赦,端起来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也分不清是辣的,还是吓的。
“那……孙师傅,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虎哥试探着问道。
“走?为什么要走?”孙卫民却笑了,“虎哥,我说了,今天我请客。酒席都摆下了,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来人!”
他对着人群喊了一声。
早就候在一旁的孙卫海和王大奎,立刻带着十几个手脚麻利的学员,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抬了出来。
只见他们用几块借来的大木板,迅速搭成了一条简易的流水席案台。紧接着,一盆盆堆积如山的卤菜、凉菜就被端了上来:卤猪头肉、卤猪耳朵、五香花生米、凉拌海带丝、拍黄瓜……
还有一箱箱的“红星”二锅头和廉价的散白,也被“哐哐哐”地摆在了地上!
孙卫民站起身,对着周围那黑压压的人群,朗声说道:
“各位兄弟!今天大家能来给我孙卫民捧场,就是看得起我!我孙卫民没什么好招待的,这顿饭,我请了!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来就是给师傅撑场子,吓唬吓唬人就完事了,谁也没想到,孙师傅竟然还真的准备了这么多酒肉管饭!
这一下,所有人都激动了!
“孙师傅敞亮!”
“跟着孙师傅,有肉吃!”
然而,孙卫民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另外,我孙卫民宣布三件事!”
他伸出手指,高声说道:“第一!今天来的兄弟,只要是想学手艺的,都可以找带你来的兄弟报名!学费,在原来的基础上,打八折!”
“第二!所有己经拜师的老学员,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推荐名额!你们推荐来的人,同样享受八折优惠!”
“第三!以后我们'兄弟帮',每个月聚一次!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谁在外面受了欺负,我们一起帮他找回场子!我们'兄弟帮',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轰——!”
这三条宣布一出,整个空地都沸腾了!
打折!
管饭!
还成立了真正的“组织”,以后有人罩着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
“孙师傅万岁!”
“孙师傅牛逼!”
所有人都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看向孙卫民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敬佩,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孙卫民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知道,人心,己经彻底被他收服了。
虽然预备的一百多人的饭菜,根本不够这两百多人吃。但没关系,不够的食材,立刻就有人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后厨不够大,煎饼果子的铁鏊子,肉夹馍的烤炉,就地架起来!
那些己经出师的学员,纷纷主动上前帮忙,展示着自己学到的手艺。
一时间,整个虹镇老街的河边,都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和酒香,充满了欢声笑语,像过年一样热闹。
虎哥和他那几个小弟,被这股热烈的气氛包裹着,更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最终,还是虎哥硬着头皮,端起酒杯,走到孙卫民面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孙师傅,今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这杯酒,我敬您,给您赔罪了!”
说完,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卫民看着他,淡淡一笑:“虎哥客气了。以后,还希望虎哥在外面,多多关照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兄弟。”
“一定!一定!”虎哥点头如捣蒜,“孙师傅您放心!以后在沪市,只要是挂着您'孙师傅'招牌的摊子,我保证,没人敢去动一根手指头!否则,就是跟我虎哥过不去!”
有了这句话,孙卫民知道,他今天晚上的目的,己经全部达到了。
这一晚之后,“孙师傅”这三个字,不仅代表着美味,更代表着一股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