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恨意在这几日的发酵中,走向了彻底的扭曲和癫狂。
看着营区日渐恢复的秩序,看着唐玥灵声望日隆。
特别是得知,自己那个因为唐玥灵,而被送去军区农场劳动改造的堂妹林招娣。
竟然也感染了寄生虫,她的怒火和怨毒达到了顶点!
林招娣感染寄生虫的症状较轻,现在正在农场隔离点治疗。
她非但没有丝毫对堂妹的同情,反而觉得这是唐玥灵,“克”她家的又一罪证!
她甚至偷偷溜到农场隔离点,找到正在喝药,脸色蜡黄的林招娣。
“招娣!你听着!”
林红英眼神狠毒,猛地抓住堂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你这病,就是唐玥灵那个贱人害的!”
“是她招来了虫子!是她故意让你去农场受苦才感染的!”
“等她来看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当着所有人的面!”
“说她害你!说她是灾星!听到了吗?!”
林招娣本就虚弱,被堂姐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又惊又怕。
“姐,我,我不敢…唐医生看着像,好人,她还不计前嫌,给我药了…”
“她虽然之前害了我,但,我也是罪有应得!”
“我当初,确实不该那么诬陷她!”
“闭嘴!”
林红英厉声打断,眼神变得疯狂。
“什么好人!她是害我们全家的仇人!”
“她害的你姐我名誉扫地,害得你没有称心的姐夫!”
“你知道现在,文工团和部队其他人都怎么看我?”
“这一切,都是她唐玥灵,害的!”
“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让你在农场待一辈子!永远别想回去!”
她用最恶毒的语言,逼迫着病弱的堂妹,全然不顾亲情。
很明显,她只想利用这最后的“棋子”,给唐玥灵致命一击。
而林红英逼迫堂妹的一幕,以及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恨意。
恰好被伪装成送菜农妇、在农场附近“路过”的翠娥嫂子,尽收眼底。
翠娥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是更深的阴冷和算计。
?真是两个蠢货!?
?不过,倒是给我提供了绝佳的弹药…?
翠娥心中冷笑,她之前散布谣言和污染水源的手段,都被唐玥灵一一化解。
现在正苦于找不到新的突破口。
林红英的疯狂和那个病弱的林招娣,简首是天赐良机!
一个比之前更加阴险,致命,意图让疫情彻底失控,甚至引入更大灾难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形。
“人弹”林招娣,不是想要诬陷吗?那就让诬陷变成事实!
她要想办法让林招娣的病情,在唐玥灵探望或治疗时“突然恶化”,甚至,死亡!
然后,利用林红英的嘴和之前散布的谣言,坐实唐玥灵“用邪术害人”、“治死病人”的罪名!
再引入“新病毒”,仅仅是寄生虫显然还不够!
想到这,翠娥嫂子原本憨厚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险恶的笑容。
只见她不慌不忙的弯下腰,摸了摸腰上的隐藏口袋里,用三块破布包裹的微型密封容器。
容器里面包裹着一种极其微量的,无色无味的粉末。
?只要一点点,设法让那个病秧子的吃了!?
她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刚刚盘算好,就看到林红英开始了行动。
夕阳的余晖,给海岛的植被镀上一层诡异的金红色。
在一处人迹罕至、长满各种热带灌木的山坳里,林红英正鬼鬼祟祟地弯着腰。
手里攥着一把刚采摘下来的、叶片肥厚、边缘带着锯齿的绿色植物。
终于找到,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兴奋,和孤注一掷的狠厉。
?泻海藤!?
?对,老辈人说过,这个捣碎了汁水喝下去,会让人拉肚子,但不至于要命!?
林红英心里盘算着,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让招娣喝了,就说是唐玥灵的药有问题!?
?让她当众出丑!看她这个神医还怎么当下去!?
她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完全没察觉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茂密蕨类植物丛后。
有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翠娥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
当林红英将最后一把“泻海藤”丢进背上的小竹篓,准备转身离开时,翠娥动了!
她动作快如鬼魅,借着林红英转身带起枝叶晃动的瞬间掩护。
手指如同弹琴般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补丁处一抹,指尖己沾上了一点极其微量的、近乎透明的粉末。
她手腕一抖,那点粉末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精准地、无声无息地飘洒进了竹篓里。
粉末瞬间便与植物表面的湿气融为一体,再无痕迹。
正是她珍藏在腰间密封容器的“毒吻”。
这一种经过特殊干燥处理的,烈性肠道病毒培养物。
一旦沾入足够剂量,进入人体,便能引发恐怖的链式反应。
高烧40度以上,剧烈腹痛,喷射状血便,电解质在几小时内迅速紊乱导致严重脱水休克。
致死率极高,且发作迅猛!
她的这份剂量,刚好够送林招娣这个“人弹”上路!
做完这一切,翠娥如同从未出现过,迅速缩回阴影深处,只留下冰冷的注视。
林红英对此,却浑然不觉。
她背起竹篓,满心想着如何实施她的诬陷计划,快步离开了山坳。
回到军区农场边缘一个废弃的旧石屋,这是她临时找的据点。
林红英迫不及待地将“泻海藤”倒进一个半埋在地里的石臼里,拿起石杵,用力地捣了起来。
绿色的汁液混合着叶渣渗出,散发出一股青涩刺鼻的味道。
她将这极少的捣出的浓稠汁液,小心地装进一个剖开的椰壳碗里。
翠娥撒上的致命粉末,早己随着捣碎的过程,均匀地混入了这碗“毒汁”之中。
夜幕降临,农场隔离点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隔离点,也就是几间简陋的平房。
林招娣因为轻症,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小隔间里。
她刚喝完卫生员送来的驱虫药,正虚弱地躺在床上。
门被轻轻推开,林红英那碗椰壳“药汁”闪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招娣。”
林红英的声音刻意放柔,却带着一如既往的强硬。
“姐给你找了点好东西,对排虫特别有效!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