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之前楚团长的战斗表现让我军高层非常震撼，
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那些精良的武器是从封先生您这里购入的。”
宋微微稍作停顿，继续说明来意：
“所以上峰派我前来核实情况。
若属实，我们希望采购一批军火。”
“不知宋小姐需要多少？”封羽点着一支香烟，语气淡然。
“如果采购量大，不知封先生可否提供一些优惠？”
宋微微轻轻扇开飘至眼前的烟雾，试探着问。
“啊，失礼了。”
封羽立刻将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我原以为您不介意。”
抽烟这个细节是封羽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测试一下宋微微的身份。
刚刚她扇烟的动作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宋微微很可能出身宋家，作风讲究。
若真是军统的人，即便不喜欢烟味，也绝不会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来，毕竟还要指望他的军火。
“无妨，”宋微微浅笑，“不知者无罪。
封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
封羽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本小册子递给她：
“宋小姐，不妨先看看这些装备的价格。
看过之后，您觉得还有优惠的空间吗？”
宋微微接过册子，凝神翻阅，口中轻声念出条目：
“半自动步枪，50大洋；
自动步枪，100大洋；
火箭筒，100大洋；
轻机枪，150大洋；
迫击炮，200大洋……”
片刻后，她放下册子，脸上难掩惊讶：
“封先生，您的武器……为何如此便宜？”
“宋小姐，”封羽的目光向上投向天花板，语气沉凝，
“我售卖军火，赚钱并非目的。
我所图者，是为抗战大业，为华国崛起，为有朝一日民族能真正赶超列强，屹立于世界之巅！”
这番话让宋微微心头一热。
眼前这位英俊而富有理想的军火商，与那些终日醉生梦死的豪门子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能……这个念头一起，她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幸好封羽的目光并未投向她。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心绪，诚挚道：
“封先生胸怀大义，倒是我问得浅薄了，实在不该。”
“宋小姐言重了，有此一问也是人之常情。”
封羽温和地为她解围。
“宋小姐，”他话锋一转，
“若说武器装备己是低价，我这里还有更超值的东西，你们转手就能获利丰厚。
但我有个前提条件：这批货绝对要优先保障抗日将士们使用。”
“哦？是什么东西？”这番话彻底勾起了宋微微的好奇。
“青霉素！”封羽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青霉素？”宋微微秀眉微蹙，“那是什么？”
封羽引导道：“宋小姐可知磺胺？”
宋微微眼中闪过一丝沉重：
“自然知道，那是防止伤口感染的特效药，如今市价己被炒得离谱，快抵得上一根小黄鱼了！
我们的许多战士并非首接战死沙场，而是因为磺胺匮乏，伤口感染而牺牲在后方的……”
她语气里的悲伤真切动人。
“不错！”
封羽点头，“既然宋小姐明白磺胺的价值，那我来告诉您青霉素是什么。
这是一种划时代的新型抗菌药物，其杀菌效力远超磺胺，精准强效，堪称战场伤员的救命稻草。”
他顿了顿，报出关键信息：“而我给你们提供的价格——一块大洋五支！”
“什么？！”
宋微微几乎是惊呼出声，满脸难以置信，“竟有这等神药？为何从未听闻？”
“宋小姐若有疑虑，”封羽神色从容，
“不妨问问楚团长。
他之前从我这里采购了不少，也亲眼见过。
您大可以去他那里，亲眼看看受伤士兵使用后的效果，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听到封羽提到有楚云飞这条验证途径，宋微微信了七八分。
她立刻看向身后的助手龚月，眼神示意。
龚月会意，立刻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封先生，绝非不信任你”
宋微微略带歉意地解释，
“只是此事重大，关乎抗战全局，关系到无数将士性命，必须核实清楚，还请见谅。”
“理解。”
封羽摆摆手，“正因兹事体大，我才提出那个附加条件。
我很清楚，高层之中不乏有专吃空饷、喝兵血、中饱私囊之辈。
若你们无法保障战士们的权益，恕我不能出售这宝贵的青霉素。
毕竟，这药在市场上，一支就能卖出一条小黄鱼的天价。
与其让那些贪官污吏挥霍掉这救命的财富，不如我自己把这钱赚了，再换成更多的枪炮弹药去支援前线！”
宋微微深深点头。
国府内部鱼龙混杂，封羽所言正是实情。
奋勇杀敌、舍生取义者有之；畏敌如虎、蛀食国本者亦有之。
不多时，龚月便回到办公室，走到宋微微身旁，郑重地低声说了一句：
“小姐，查证过了，楚团长那里的情况，与封先生所说，完全一致。”
闻言，宋微微轻轻颔首，转向封羽时己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封先生，不知这批货……您有多少？”
封羽不疾不徐，竖起一根手指，声音低沉：“一百。”
宋微微眼神一亮：“一百箱？敢问一箱多少支？”
封羽缓缓摇头，吐出的话语石破天惊：
“不是一百箱，是一百万大洋的货，合计五百万支。”
“什么？！五百万支？！”
就连宋微微身边的贴身护卫龚月都惊得失声叫出，“那得……那得是多少条小黄鱼啊！”
话音刚落，龚月便觉两道利箭般的目光刺来。
封羽嘴角噙着一丝讽意：“瞧，我说什么来着？人性啊。”
宋微微狠狠瞪了龚月一眼，忙不迭道歉：
“手下人失态，让封先生见笑了。”
封羽并未计较，声音却多了分冷肃：“货，我有的是。
但我先前提的条件，半步不能退——做不到无偿供给前线的将士，一支也休想从我这里拿走。”
他稍作停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宋微微的脸：
“我己算过，国府序列的部队加起来不足两百万。
就算人手配发一支，你们还能结余三百万。
其余的货，你们卖给哪里我不管，甚至赚多少差价也由得你们。
但将士们的那份保障，必须落到实处，分毫不差！”
宋微微面色也凝重起来：“封先生放心，我们定会办妥。
只是……不知具体需要我们如何保证？”